傷效果甚至比792毫米口徑尖彈更加厲害。這兩種口徑的子彈築成了一道熾熱的死線,英軍騎兵一次次徒勞地衝撞着這道死線,留下一片片死屍。
有一股騎兵奇蹟般突進到距離德軍防線僅幾十米遠處,再往前衝上三四秒鐘就能直接衝到德軍面前了。然而,德軍的40毫米口徑霰彈炮開火了,轟轟轟一連幾炮,數百枚龍眼核大小的鋼珠兜頭兜腦的打過來,這幾十名騎兵幾種無一例外,全部在悽厲的哀號中滾落一地。
沖不過去,無論他們怎麼亡命衝鋒也沖不過去。
黑格將軍的面色變得蒼白。本來他對威廉?歐內斯特將德軍火力吹得天下無敵的舉動是十分鄙視的,認為這是在過度強調武器的作用,長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可現在,目睹自己麾下的精銳騎兵被德軍輕而易舉地撕碎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威廉?歐內斯特說得一點都沒錯,德軍的火力確實非常可怕,讓騎兵去進攻躲在戰壕里的德軍,那跟自殺沒有任何區別。
「撤退!馬上撤退!」他鐵青着臉下達命令。
早已死傷過半的英軍騎兵聽到撤退的號聲後如逢大赦,呼啦一下就退了下去。但是想撤退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德軍的機槍火力追着他們掃,82毫米迫擊炮更是不斷開火,將那些被機槍掃得連滾帶爬的英軍騎兵毫不留情的炸翻。機槍掃射外加迫擊炮轟炸讓英軍騎兵的撤退變成了一場災難,所有人都在奪路而逃,那不叫撤退,那叫潰退了。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與德軍脫離了接觸,黑格將軍一清點人數,驚駭地發現這個騎兵旅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二,旅長陣亡,連級指揮官沒了一大半,這樣的損失讓黑格的心臟一陣抽痛。死了多少騎兵倒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那些軍官,個個都是貴族出身的,一下子沒了這麼多,他這個指揮官自然是心疼。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經被英軍騎兵的屍體鋪滿的戰場,含恨下令撤退。
英軍與德軍的第二次交鋒就此落下帷幕,這一戰德軍以個位數的傷亡生生打殘廢了英軍一個騎兵旅,幹掉了他們三分之二的人員和戰馬,還有超過一半的軍官,其中包括第9騎兵旅的旅長,這位仁兄在揮舞劈刺劍指揮衝鋒的時候被狙擊手一槍擊中胸口,從馬背上墜落,當場完蛋。英國騎兵成了不折不扣的賠錢貨,昨天冷溪近衛團打出來的相對要好看一些的交換比被他們完全調了個個,差點沒把冷溪近衛團給氣爆膀胱。
但黑格將軍是不會就此吸取教訓的,他依然奉行那套「進攻至上」的理論,只要有機會他都會發動大規模攻勢,生命不惜進攻不止,在接下來的幾年裏我們還可以看到他瘋狂送人頭給德軍的壯舉。
不管怎麼說,英軍到來對法軍和比利時軍隊而言都是一個重大利好的消息,這意味着英國正式參戰,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了。雖然此時的英國遠征軍只有五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實力其實相當單薄,但是這支遠征軍的背後是英國全力以赴的戰爭總動員,將會有數以百萬計的英國青年被徵召入伍,橫渡英吉利海峽,源源不斷地加入戰場。在這一重大利好消息的刺激之下,法軍和比利時軍隊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地向德軍防線發動一次次猛烈的進攻,兩軍在弗蘭德平原殺得昏天黑地,血肉橫飛。
但協約國方面並不總是能得到好消息。德軍一邊在弗蘭德平原與他們鏖戰,一邊以一支偏師輕鬆橫掃盧森堡,將這個國土窄小,但工業和經濟都相當發達的國家收入囊中。隨即,五個步兵師穿越盧森堡向洛林挺進。盧森堡淪陷意味着德軍打通了向阿爾薩斯-洛林增援的最便捷的通道,德軍的精銳部隊源源不斷地抵達這一地區,法軍迅速收復阿爾薩斯-洛林地區的希望變得渺茫了。
伴隨着紛飛的戰火,混亂而血腥的八月份就這樣過去了,西歐平原進入秋季。不過交戰各國的士兵早就忘記了時光流逝,他們只顧着廝殺,比利時-阿爾薩斯-洛林這一廣袤區域變成了全世界最可怕的修羅屠場,每天都有整師整旅的軍隊在這裏被粉碎,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士兵高呼口號向敵方陣地衝去,然後在機槍火炮的絞殺之下變成堆積如山的屍體。協約國軍隊在拼命進攻,德軍在防守,攻與防之間的激烈較量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戰爭變成了最可怕的巨獸,吞噬着無數資源和血肉,而放出這頭巨獸的,恰恰是歐洲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