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孟月是不是埋在這裏?」
原少儒點點頭,轉身從車的後座上,拿下兩束鮮花和一個黑色膠袋。
顏蓉見他走路還彎着腰,知道傷口還沒有全好,主動接過了原少儒手裏的東西,唯獨其中一束鮮花,他要自己拿。
她跟着原少儒一路來到一排墓碑前。
墓碑前坐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奶奶,一隻胳膊摟着墓碑,一隻手摸着墓碑上的小像,喃喃自語。
原少儒上前緩緩蹲下,邊為老人擦汗邊叫了聲「媽」。
這聲媽把顏蓉驚着了。
她以為這是孟月的奶奶或則姥姥,沒想到是孟月的母親。
「媽,天氣熱,喝口水。」原少儒擦完汗,從顏蓉拎着的膠袋裏掏出瓶水,擰開餵給孟母。
孟母喝完一瓶水,這才抬起木訥的眼眸看向原少儒,瞅了一會才:「你來啦?月月等你好久了。」
「月月,我來看你了。」原少儒鞠三了躬,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
關於孟月的故事,顏蓉從來沒有聽過一個完整版本,但卻是第一次看到孟月的照片。
墓碑上的小像是一張證件頭像,黑白色的。照片裏的孟月梳着齊耳短髮,別着小兔子發卡,清純的像一位港台玉女明星。
「月月,這是顏蓉,凌向的妻子。」原少儒看着墓碑上的小象介紹。
臉映在陽光下,笑容從唇角逸出來,再一點點爬到眼底眉梢,好像融化的雪山。
顏蓉雖然和原少儒沒有多少深交,卻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般輕柔。
此時,她才知道,一個男人不論有多少面具,唯有在深愛的人面前,才會露出最動人心弦的笑容。
「你好,孟月。第一次來看你,借花謝佛。」顏蓉也三鞠躬,將手中的花放了上去。
「這只是孟月的衣冠墓」原少儒又從袋子裏掏出麵包,一餵孟母一邊:「出事後的第三天,她爸爸受不了失去愛女的打擊,上吊自殺了。她媽媽在失去女兒和丈夫的雙重打擊下,也精神失常了,而那時候孟光十四歲。」
顏蓉看着狼吞虎咽的孟母,一陣心酸。
兒女動人心,好不如養大成人的女兒,眼看着結婚就要抱孫子,突然去世,換作誰也得脫層皮,而且同時還失去了丈夫。
失去親人的痛苦,顏蓉感同身受。
精神失常以後,她誰都不記得,就只記得孟月,三百六十五天,不論颳風下雨,她天天來這裏,就這麼看着墓碑,喃喃自語一整天。
顏蓉已經明白原少儒故意引她來這裏的目的了,是希望她不要恨孟光。
「我並不是想讓你諒解孟光,只是想讓你知道悲劇背後的原由。」原少儒將麵包紙塞進膠袋,捂着肚子站起來,「你是受害者,是無辜的,她的媽媽同樣是受害者,也是無辜的。孟月的家被毀了,你的家也被毀了。」測試廣告2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衣冠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