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槍管上方的制退器已經被卸掉,準星和照門不知為何也被磨去,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條,騰出來的空間則被換上了一根更粗大的槍管,彈輪也被換成了極度充滿個人色彩的四髮型,不然也無法裝填比原版大了一號的點50口徑彈藥。
左輪槍打磨得銀亮的機件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着金屬的寒光,幾乎把暴力美學演繹到了極致,而在槍口附近,似乎還殘留着幾滴半乾涸的鮮血,看來零剛剛說頂着人腦袋開槍的話,未必全是玩笑。
他把手往槍身上一按,頓時顯得殺氣騰騰,給人的印象就是他的人和槍是一體的,都是徹頭徹尾的兇器。
「你威脅我?」過了好半天,莫妮卡太太才緩緩開口。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這樣的事實我沒辦法跟領袖匯報,就算匯報了他也不會相信的。」莫妮卡太太的語氣終於出現了一絲軟化。
「他會相信的,只要你在報告裏註明動手的人是我就行了。」
零抬起手,緩緩放下自己的兜帽,語氣里充滿了自信,「被我盯上的獵物,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這時,他的真容終於徹底露了出來,那是一張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臉,但刀削斧鑿一般的面龐上,卻只有一隻獨眼,正散發出危險的紅光,緊緊盯着莫妮卡太太。
剩下的那個眼窩裏,就像是被電焊槍噴過,仿生皮肉被燒得焦黑皸裂,露出下面鋼鐵的眉骨,電子眼的鏡頭也被一塊難看的焊疤死死封住,這樣的損傷,感覺不像是被外力所傷,倒像是他自己下手造成的。
莫妮卡太太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瞬間的猶豫過後,她終於還是妥協了。
「我明白了。」她點頭道,「我會報上去的。」
「嗯。」
零的語氣也稍微溫和了一些,收起槍問道,「那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等一等。」
莫妮卡太太連忙站起來,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信息儲存器交給他,「這是領袖上次交給我的,說等你來交任務的時候,讓我轉交給你。」
零瞟了那個儲存器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問道:「裏面是什麼?」
「這我怎麼會知道?都是加密過的。」
莫妮卡太太又恢復了慈祥老太的偽裝,呵呵笑道,「不過我想應該是你下一次的任務目標吧,總不會是超市打折的傳單。」
零沒有理會她的冷笑話,點點頭,伸手拈起儲存器,轉身走了出去。
從莫妮卡太太家出來,他又謹慎地繞了一圈,在確定無人跟蹤之後,才回到了自己同樣位於貧民窟的家中。
不過說是「家」,其實只是一個臨時安身的據點而已,狹窄的屋子裏雖然不算家徒四壁,但除了執行任務所必須的器具,也沒有太多別的東西了。
當然,對矽人類來說,維持生存所必需的東西本來也不多。
不過沒有人知道,這個每天和全貧民窟成千上萬破舊矽人類一樣過着寒酸日子的零,其實是個萬中無一的天才。早在十年前,他就成功突破了矽人類基本法的限制,獲得了向任何人自由開槍的權限。而他也因此被矽人類解放組織的領袖發現並看重,將其吸收進了組織,成了組織中最鋒利的一把尖刀。
這十年來,所有贊成立法限制矽人類的人類政要,以及主張和人類和解、實行非暴力鬥爭的矽人類鴿派人權領袖,全都是他暗殺的對象。年復一年的隱匿和殺戮,讓他的雙手染上了無數血腥,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孤僻冷硬,唯一不變的,大概就只有那顆追尋種族解放與個人自由的初心!
他取出莫妮卡太太轉交給他的信息存儲器,走到屋裏僅有的電器,一台老式電視機前。
隨着他把存儲器插進電視機外殼上的一個缺口,一片斑斕的光影,竟然從電視機上方浮現出來,那破舊的電視機赫然只是偽裝,它的內部其實是最先進的全息投影儀!
迷離幻彩的光影中,零走回床上,斜躺在床頭,認真觀看那投影出來的畫面。
不過這時就能看出他的一個職業習慣了,就是無論處於怎樣懶散的姿勢下,那把改裝型柯爾特狂蟒,永遠放在他一伸手就可以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