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自己前腳把他抓進去,後腳就有人帶着證據去找葛松道了。
因此,剛才刑羽書的暴怒,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而這個暗處的男子連一點生氣都沒有,就更讓他覺得高深莫測。
於是他更加不敢動用埋伏在外面二十丈開外的那群後手。
刑羽書心亂如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暗中的人才又說話:「這一次我過來,是想要你做一個事情的,也可以說是四個事情。」
「做夢!」刑羽書斷然拒絕,「我不抓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你趕緊滾吧,不然被抓起來之後,你可有罪受了。」
他不傻。
值得這個人冒着莫大風險,親自過來做的事情,一定不小,而且肯定有風險。
自己好不容易才安穩了一些,要是再冒險的話,說不定就要翻船了。
暗中的人笑了笑,「你放心,我並不是要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是要你幫忙散佈一些話而已。京里的謠言一天到晚都有,多幾條,應該沒什麼吧?」
聽說是這個,刑羽書倒是心頭一松。
他手底下就有好幾個人,專門負責散播小道消息,也靠着一些不實的消息,讓人上當受騙。
「是什麼?」他沉聲問道。
「第一,德王天姿橫溢,聰明天下無雙,又是法家和儒家尊崇的聖人,應該成為太子,當下一任的皇帝。如果選擇寧王,就是不公平,就是違背天下民意。
第二,德王用自己作坊的那些商品作為紐帶,建造一個網絡,把所有的宗室團結在他周圍,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要爭取宗室之心,爭奪皇位的表現。
第三,德王私自製造威力巨大的魔物炸藥,實際上是想要用這些不受控制的東西,意圖不軌,一旦自己沒辦法如願以償,就會做出忤逆之事。」
刑羽書聽着微微皺眉,好一陣子後才說:「就這個?」
「嗯,就這三個事兒,你負責傳播開去就可以。」暗中的人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越多人談論越好。」
「你和德王是有多大的仇啊?」刑羽書對他是知根知底,見狀忍不住問,「難道太……仁王是德王殺的?」
暗中的人沉默了一下,才答道:「不是他,但和他脫不了干係。」
「嚇!?」
刑羽書驀的一震,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慌亂:「他竟然殺了仁王?這……這皇上不知道吧?我……我……」
他一時間貪心頓起,想要去告密。
但暗中的人笑了起來,「我只是說有干係,沒說是他做的,也不是他指使的……你不要亂來,否則小命掉了,我可不敢保證。」
刑羽書只要敢去向皇帝告密,那麼馬上會被抓起來,然後嚴加拷問,最後他肯定支撐不住的會招供。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兒。
聽到了他這麼講,刑羽書不覺很是不滿:「你這樣戲弄我有意思嗎?我……」
忽然之間,桌子上出現了一張銀票。
寫着「一萬兩」的數額。
閃閃發亮。
「這一萬兩銀子,足夠你差遣人辦事兒了吧?」暗中的人淡淡說道。
「夠!夠了!!」
刑羽書飛快收下了銀票,連帶着精神勁兒都好了許多。
暗中的人不經意的搖搖頭。
像是這樣的貪財之人,哪怕是再能幹,成就有很有限。
……
待到刑羽書離開,房間裏又只剩下了一個人。
他凝神看着油燈的火苗,心中回想着剛才兩人的反應。
他不擔心林浩會不會答應。
林浩已經無路可走,自己讓林浩去跟東瀛的人合夥,在他來說是最有利的。
至於為什麼非要找林浩去,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林浩的父親林鎮遠出任漕運總督十幾年,漕運衙門又是在淮安這種四通八達的江南腹心,當然有着大量的人脈。
林浩手底下的人,也大部分都是來自於這些區域,所以他們對江南的情況非常熟悉,是典型的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