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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輛警署消防車,謝廣坤和李大牛的行動隱蔽了許多。
他們清楚,到現在日本軍隊和警署還沒查這輛消防車,說明到現在為止,日本人並沒有發現消防車被劫了。加之關東軍又把路攔上,一時半時到不了溫泉會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輛搶來的消防車,沒想到成為他們最好的掩護工具,行走於城市每一個角落。
不過張一手清楚,時間不等人。
最晚明天早上,溫泉會館就會聯繫警署問及此事,警署就會發現這輛消防車找不到了。
到那時候,這輛消防車就不再是掩護工具,而是日本人的追蹤目標了。
下午,與張一手分開後,謝廣坤讓李大牛和司機張大鵬將他送到通惠門。下了車後,一個人來到通惠門公告欄,將密函貼在公告欄上。
貼完密函之後,謝廣坤就獨自一人,回到二門町食雜店。
……
從早上到現在,路桂蘭一直貓在食雜店,沒有出門。
路桂蘭清楚日本人現在全城通緝自己,儘管謝廣坤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可路桂蘭清楚,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能輕易露面的。
可快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見到謝廣坤的蹤影,心裏不禁惴惴不安起來。
雖然,路桂蘭和謝廣坤算是露水夫妻,無名無分。
不過,與王沛林比起來,謝廣坤還是要好出許多。不知不覺的,路桂蘭已經把謝廣坤當成了自己的男人。
正愁眉不展的路桂蘭,見謝廣坤從門外進來,懸着的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連忙上前問道:「劉二水,怎麼樣,耿直撞死了嗎?」
謝廣坤摘下套帽,低聲說道:「把食雜店的門關上,咱們回屋聊。」說着,一個人先進到了裏屋。
路桂蘭鎖好食雜店的門,關上食雜店的牆燈,也進了裏屋。
謝廣坤坐在炕沿,「咕嚕咕嚕」喝了一茶缸熱水,對路桂蘭說道:「咱們,簡單墊撥兩口,你就跟我一起走。」
「跟你走,上哪去?」路桂蘭坐在木凳上問道。
「出城!」
「劉二水,就算你給我又弄了一本《良民證》,不過,現在全城通緝我,一定會嚴加盤查,我怎麼出城?」
「我有辦法,你聽我的就行了。」
「寶和堂那個耿直,咱們不殺了?」路桂蘭問道。
「老天都幫他,我有什麼辦法?既然殺不了他,就從他家人那動手。」謝廣坤冷冷道。
「怎麼動手?我可聽說他的父母都是日本憲兵保護的,很難動手。」
「今晚就是個機會。」謝廣坤說道。
「什麼機會?」
「剛才我從通惠門那邊回來,正好看到興茂福夥計小四在那買菜。我和他搭了幾句話,他說,寶和堂的老爺和太太晚上要來興茂福吃酒席。
今晚,日本人把保護重點都放到了吳大虎和王沛林這兩個叛徒身上,搞不好會放鬆耿直他爹他娘的保護。要是能把他爹娘抓來,手裏有了人質,耿直不得乖乖聽我的。」
「劉二水,還是你有辦法。那我就聽你的,我跟你干。我飯菜都弄好了,就等着你回來呢。」路桂蘭應聲道。
……
簡單墊撥一口飯,謝廣坤看了一下掛鍾,對路桂蘭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說完,謝廣坤來到後院,搬開雞籠,將雞籠下面的撬板掀開,取出裏面的長槍和短槍。
路桂蘭見狀,說道:「二水,你這是準備拼命了?」
「是,這件事辦完,要是不死的話,我就跟你落草為寇。這樣做縮頭烏龜日子,我過夠了,不想再做別人棋子了。」
「你這麼說,就太好了。山寨正缺人手,有你在,咱們可以大幹一場。」
「回家這一路上,我想好了。以後在營川城,謝廣坤這個人就沒有了。有的,就是劉二水,專門殺鬼子、殺漢奸的劉二水。」
「,以後我就是你劉二水的女人。」路桂蘭朗聲道。
「做我的女人?我答應過嗎?」
「我答應了。你不就是嫌我土、長得不俊嗎?把燈關了,能差出多少來?好歹我也是沒生養過的,白給你睡,有什麼嫌棄的。」路桂蘭不屑道。
「行了,今天不是嘮這個的時候,等活着出營川城再說吧。」謝廣坤應付道。
就在這時,食雜店外,傳來了陣陣喇叭聲。
謝廣坤知道,一定是李大牛和張大鵬到了。
拎上值錢東西和武器,謝廣坤說道:「人來了,咱們走吧。你把烙的餅帶上,給車上兄弟們吃。」
「好,咱們走。」
……
食雜店外,張大鵬開着的警署的消防車在門口等候着。
謝廣坤讓路桂蘭上了車,自己則轉進了二門町的胡同。
雖然,與之前他將密函貼到通惠門公告欄上,僅僅過了一個小時,不過他還是想看看,上峰有什麼新的指示。
畢竟,謝廣坤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這一次,即便完成了任務,活着離開營川城,也不想與復興社再有什麼瓜葛了。
死信箱裏,空空如也,這也是在謝廣坤意料之中的。
謝廣坤摘下棉手套,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紙,信紙上面寫着幾個字:「今天起,謝廣坤死了,劉二水生了」。
紙上的字是用漢字寫的,沒有用暗碼,算是謝廣坤對過去的訣別。從這時起,復興社的生涯已經成為過去,至於未來,謝廣坤沒有太多想。
在這亂世,誰也保不准能不能等到新的一天太陽升起,想的太遠,又有何用?
回到車裏,謝廣坤向李大牛問道:「大牛,怎麼樣?龍虎幫那邊有什麼動靜?」
「動靜可大了,里里外外來了不少日本兵。可能是怕像上回咱們刺殺川口仁和那樣,擔心會被遠程狙擊。這一次,又安排派了五輛一模一樣的車到龍虎幫。不離近了,根本看不出吳大虎和王沛林在哪輛車裏。想在路上將他們除掉,我是沒想到有什麼好辦法。」李大牛說道。
「剛才我去死信箱看了看,咱們的上線沒有傳回來新的指令,這一回要靠咱們自己了。大牛兄弟,我想好了,即便這一回抓到了人質,能活着離開營川城。我也不想在復興社幹了,以後,也不再聽從上峰指令。大牛,你怎麼想的?」
「大哥,我在營川五年,都憋壞了。復興社那幫人,我和他們尿不到一壺,早就不想跟他們幹了。我無父無母,也沒什麼牽掛,只要能痛痛快快打鬼子就行,跟隨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