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一半,他方才如夢初醒,面帶懊惱的住了口。
緊接着,又抬頭一臉希翼的注視着那身材優雅的少女。
少女居高臨下,亦微笑着回望着他,「這是那人托我給醉吟樓掌柜的……「
話未說完,那人身子又是一震,緊接着便垂下頭,不肯言語了,只是緩緩將那一個小紙筒接了下來。
紙卷金黃,上面繡以紅色火鳳為裝飾,紫紅色的薔薇遍佈其上,和那騰雲駕霧的火鳳交相輝映,仿佛升華了一般,令那本就異常華美的捲軸變得更加趨於完美。
男子神色陰晴不定的接了捲軸,那少女卻並沒有管這麼多,立即便承接上文,「如今信既已送到,那我自然也不便久留,掌……回見!「
說完,她也不再管那僵立於原地的人是什麼臉色,直接便迴轉過身來,朝着東方款款而去。
那人看上去腳步不快,卻於轉眼間便掠出好幾米,不過片刻,便消失於人潮擁擠的街市。
白雲悠悠,藍天上偶爾會劃出那麼一兩道白色的弧線,為這民風淳樸的小鎮徒添了幾股韻律。
那男子卻仍是呆呆的注視着手中巴掌大的捲軸,目光在其上鎖死,像是想要於這華美的信物上,看出什麼其他的東西。
那少女於茫茫人海中拍打來,拍打去,最終終於落葉歸根,找到了一處棲息地。
非常普通的一家小客棧,上用櫸木雕刻成「平流」兩個大字。
狹窄的牆邊,破門搖搖晃晃,風一吹吱嘎亂響,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玩意隨時要倒。
然而這玩意的壽命還是真長,雖然晃晃悠悠,一副帶死不拉活的模樣,但終究還是經得起了歲月的考驗,時光的蹉跎,但很不幸的是,它的光輝歲月很快就要中止了。
大雪覆蓋了路面,這一身芙蓉裙的少女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過來,行至這裏,先是皺了皺眉,隨後略微猶豫了一下,當機風馳電掣般的一腳飛踹上那尚且在死亡邊境死死掙扎的木門。
這木門怎能抵擋住她的千鈞之力,幾乎是瞬間便倒飛出去,然後再在半空中分崩離析,四散開去。
空中立馬飄蕩着濃郁的灰塵與哀嚎着的木屑。
至此,這歷經兩朝的偉大歷史文物,終於壽終正寢了。
少女在跨進院門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顯示出一股興奮之氣。
這破門,也該讓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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