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幾分,不與嫣然郡主發生口角,就不會激起後面一串串的事來。
老夫平時教導你等,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身為王家子弟,行事要低調,不可張揚,老夫不只一次提醒雲姐兒,她的性子要改改……」
崔氏聽着王相的訓斥,心裏的不滿像野草一樣風長。
在聽到王相再次將罪過歸到女兒身上時,崔氏心裏怒氣到極點,揚聲打斷了王相的話。
「父親這話,媳婦不贊同。雲兒一個孩子,年輕氣盛,性子急躁些,與嫣然郡主生了口角,說到底,不過是孩子間的口舌而已,怎麼就成了大罪過了。
今日府里之事,是老爺多年前與人私相授受釀成的因,落到別人手中,成了別人的把柄。
這事兒,與雲兒一點關係也沒有,父親不要將這事甩鍋給雲兒。
雲兒一個孩子家,背不起這麼大的罪責。
話說回來,父親捫心自問,就算雲兒謹小慎微了,別人就尋不到別的機會刺向咱們了?
正如父親所言,父親身居高位多年,樹大招風招人嫉恨,有心人早就盯着咱們府不放了。
前有老爺釀的因,今有父親身居高位遭人嫉恨的果,今日咱們府上的劫難,避是避不開的。
雲姐兒只是運氣不好,成了此事的導火線而已。
大家都不傻,心跟明鏡似的,請別把罪責推到雲兒身上。身為雲的母親,一次次的聽人怪罪雲兒,我心裏難受。」
崔氏將心底的怨氣劈里啪啦的倒出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心情舒暢了不少。
眾人愣愣的看着崔氏,屋裏靜得落針可聞。
要知道,在這個家裏,王相是真正的大家長。
多少年,只要王相開口說話,連上官老夫人都是垂手靜聽的。
第一回,有人打斷王相的說話,質疑他的說辭,如何不讓眾人錯愕。
崔氏見眾人盯着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將心裏的想法亮明來。
「雲姐兒大婚在即,府里一堆事需要張羅。
咱們與其在這裏說誰是誰非,到不如大家一起想想,如何應對眼前的事情。
明兒一早就要送嫁妝了,今兒禮部的人還要上門來核實一遍流程。
且此時,府里還有諸多客人需要招待。
咱們做主人都,聚在這裏久不出面,怠慢了客人,更是落人口舌。」
王厚華並不贊同崔氏的觀點,「現在大理寺與御史台的人着手查當年的事,這事一旦查實,大嫂有想過嗎?此事對咱們府上是多大的打擊?」
崔氏反駁道:「那敢問二弟,咱們聚在這裏討論,大理寺與御史台就不查了嗎?」
王厚華被駁得答不上話來,但不回崔氏兩句,又覺得自己跌了身份,於是說道:「大嫂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大嫂要是擔心怠慢了客人,大嫂先出去招待一二就是了。」
崔氏從善如流的站起身來,朝王相與上官老夫人福身道:「媳婦覺得,大理寺與御史台受皇上之命核查此事,咱們配合他們查就是了。
而咱們眼下該做的事,是將雲兒的親事辦好。
媳婦一個婦道人家,見識有限,在這裏也想不出好的主意來,就先去外面招呼客人了。」
崔氏的話說得硬|梆|梆的,一點也不好聽。
王厚哲看眼沉着臉的父母,說道:「你先去忙吧。」
崔氏看眼王厚哲,心裏一陣冷笑。再次福了福身,轉身出了書房。
王厚華將目光從門口收回來,說道:「家裏為大哥的事操碎了心,大哥是大嫂的丈夫,是她的天,丈夫出了事,她怎能不管不顧呢?」
上官老夫人的陰沉着臉,好一會才平復了心裏的怒氣,說道:「崔氏的話不中聽,理卻是這個理。
咱們眼下要做的,就是風風光光的將雲兒的親事辦好。你們也出去招呼客人吧。」
「阿娘!」王厚華叫道。
上官老夫人揮揮手,「去吧!」
王厚華,王厚哲,李氏相繼出了屋子。
王相重重的嘆口氣,靠坐在團椅上,臉是露疲憊之色。
上官老夫人勸道:「妾身知道老爺擔憂什麼,崔氏的話提醒了妾身,事隔二十多年,就算大理寺查,他們又能查到什麼呢?老爺還請放寬心。」
王相說道:「老夫人擔心的不是這個。」
「老爺擔心的是什麼?」上官老夫人疑問道。
王相仰頭望天,再次重重的嘆氣道:「皇上變了,今日這樣的事,放在之前,皇上最多訓斥兩句,絕不會在朝堂上大發雷霆。從秦王回來後,皇上的態度就變了。老夫人不得不擔心呀。」
上官老夫人明白王相所指,皺起眉頭問道:「皇上讓秦王去刑部,也是為了當年的事情?」
王相微微點頭,「應該是!否則,好端端的,為何讓秦王去刑部?
秦王作為皇子,到六部去熟悉政務很正常。
以皇上對秦王的偏愛,讓秦王去禮部,吏部,甚至於兵部,老夫看來都屬正常,可皇上偏偏讓秦王去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