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說:「先道歉!」
胡覺向梅小慧鞠躬致歉,並送上了一份禮物。
梅小慧連忙說道:「不用這樣,年輕人嘛,總會有犯錯的時候,知錯就改就是好小伙!」
爺孫倆這樣的態度,也讓方昊提升了對他們的感觀。
胡承祐拿着筆筒仔細觀察了一番,這隻筆筒無疑是非常出色的,光憑這樣的表現,說它只值一萬多塊錢,只要是懂行的,都會嗤之以鼻,剛才那十戒尺孫子受的不怨。
但對於方昊認為這隻筆筒為崇禎時期的作品,他覺得還有疑問,看來他應該聽聽方昊的意見。
胡承祐把筆筒放回桌上,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小的玉把件推到了方量面前:「方老師,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胡覺見了爺爺不但送禮,還稱呼方昊為老師,心裏就有些不爽,只是他再不痛快沒辦法,誰讓他眼力不行呢!
「到要看看這人有什麼高見!」
「胡老客氣了。」方昊拿起玉把件看了看,價值一兩千塊錢。
在古玩這行,如果要向別人請教問題,備一些小禮物是應有之意,畢竟別人的經驗或許是他辛辛苦苦,甚至有可能是打眼吃虧才得來的,憑什麼要免費告訴你?並且,這個經驗有可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或許還能撿漏,亦或是避免打眼,給點學費不很正常麼?
至於請教問題給多少價值的禮物,那就看問題的深淺,以及你們之間的關係了。
還有人說,為什麼不給錢啊?既然踏入古玩這個圈子,大家都是玩文化的,自然不能太庸俗了,古玩人群的斯文形象在該行內還是要保持的,打個比方,朋友之間的做買賣叫「割愛」或叫「奪愛」。
見方昊把玉器收下了,胡承祐稍稍放鬆了一些,只怕方昊不收禮物,不想交流就算了,他可挺沒面子的。
「方老師,你剛才說,此物為崇禎時期所制,但我認為按照它的表現,靠康熙應該比較恰當吧?」
方昊說道:「想必胡老你也知道過渡期的細路瓷一說吧?以這隻筆筒的表現,它是不是符合這個時代的特徵?」
胡承祐點了點頭:「你繼續。」
「至於說為什麼判斷它是崇禎時期而不是康熙,這是由它的繪畫特徵來解決的。」
方昊指着筆筒上的圖案解釋道:「首先是文士指着太陽這個題材,『指日』即『即日』,《韓愈送劉師服詩》有云:『還家雖闕短,指日親晨餐』,故指日高升,意即不日升官,寓意吉祥。指日高升在晚明器物中十分典型,康熙中晚期以後這種畫片幾乎不見。
過渡期瓷器上的太陽多塗色,尤其是崇禎、順治時期,塗色與勾線之間有隱約留白,而康熙中晚期器中的太陽多僅僅做勾線,少有塗色。
其二,過渡期瓷器的雲氣紋最主要的一個作用是在圓形器連環繪製上用於連接一個畫片的兩端,使畫片消失在雲氣仙境之中,從而在結構上使得畫片連貫。
康熙中晚期,此種功能漸漸被洞石芭蕉紋所取代,以實體代替雲氣區分畫片主次結構,使得康熙中晚期器畫片立意更為現實,而少了一份飄逸。」
胡承祐沉仔細聽着方昊講的內容,並表示認可。
方昊說:「咱們再說畫風,本器青花畫風飄逸,色調淡雅,尤其是此時以版畫為本繪製的各類人物故事最具代表性,有別於康熙朝的雄健大氣之風,更具細膩婉約之感,呈現出一種別樣清新之美……再說胎釉……所以綜合來看,我認為它是崇禎時期的作品。」
「啪啪……」
胡承祐鼓起掌來:「有理有據,佩服!」
胡覺看着方昊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是萬萬沒想到,方昊能夠講的這麼詳細,並且每一點都說在了點子上,這就說明,方昊至少對崇禎和康熙這兩個時期的瓷器特徵,有着非常深入的理解,胡覺覺得現在的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麼,方昊會不會專門研究這兩個時期的瓷器,而對其他時期的研究不深呢?以己度人,胡覺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一個朝代的瓷器是一個整體,如果單單只研究其中一個時期,可能會忽略一些問題,反而不利於研究,至少他的學習方法是這樣。
所以他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