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孫沫淼苦笑嘆息。
「賊人也只想脫身離去,還是先保着杭州再說吧。」
眾人又是一陣苦笑,也只能無奈點頭,至於事後更換衙役、義勇軍……想想就是無可奈何。
王安石變法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保甲法」軍制改革,雖期望用民兵替代募兵下的禁軍,期望以此節省軍費開支,隨着王安石離開朝堂後,改革也隨之失敗,但保甲法之下的保甲軍、義勇軍、豪強兵、鄉兵……依然存在,而且還成了各州縣下的打手,用以私設關卡多次徵收商賈行商稅。
改革原本想要裁撤冗兵,反而因此又不知增加了多少支出,只不過這種支出並未在朝堂支出中體現出來,而是由當地官府自「行商稅」中支出。
胡亂增設行商稅關卡後,難免會造成通行商賈數量減少,隨着通行商賈越來越少,保甲軍、義勇兵也隨之更加貧困,蔡鞗自海州上岸,一路只搶掠官府府庫、官田,對底層百姓、商賈、士紳官吏秋毫無犯,搶到的財貨、田地全都散給了俘虜的兵卒,軍卒本就窮的叮噹響,得了錢財、田地後,能願意還回官府才怪了呢!
知州孫沫淼、制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應奉局使朱勔、綾錦院正副大使楊勝、孫會……杭州官吏們心下把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蔡鞗罵了個狗血噴頭,太壞了,這麼一通瞎整,整個江南各州縣兵卒巴不得淪陷呢,巴不得小五衙內給自個發錢分地呢!
兵卒不同於老實巴交百姓,兵卒手裏有刀子,蔡鞗沒打過來,看着一個個義憤填膺,誰又敢保證事到臨頭時,不會全跑了沒影,不會全舉手投降了呢?
陳建苦笑道:「還是莫招惹了小五衙內,反正也只搶了些船隻,損失的也是那些商賈。」
朱勔搖頭嘆氣道:「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商賈與小五衙內的關係,日後想要壓着他們……難了。」
眾人又是一陣苦笑,眼前發生的事情太明顯了,這哪裏是搶船隻,明明是商賈白送的。
「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罷了……罷了……」
孫沫淼扶膝起身,一干人也苦笑站起,一一抱拳離去,再也不管不問蔡鞗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