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他都要親自彈劾的部下,那得多麼不堪,多麼看不下去?
能混到龍牙衛,誰都不是傻子。
微微猶豫片刻,那小隊長忙道:「田隊,我們都是您帶出來的兵,當然聽您的。」
「田隊放心,這事,我們幾個在外面不會亂說。絕不叫韓都統知道。」
「對,我們聽田隊的。」
田大隊長本來是眯着眼睛,若這幾個傢伙猶豫太久,他是絕不介意用最冷酷的方式,將他們踢出自己的隊伍,並用軍法治他們一個永不翻身。
見他們終究沒有迷失太遠,田大隊長淡淡點頭:「你們幾個即便不亂說,這事也瞞不了太久。不過,如果韓都統有什麼意見,讓他來找我好了。這件案子,最初是你們在辦吧?他韓某人,這手指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是是,反正我們出去,絕不會亂嚼舌頭。」那小隊長保證。
他們肯定不會說出去,一旦說出去,他們是兩頭不討好,到時候更是自找苦吃。
這一點,田大隊長倒是很放心。
「這裏交給我了,你們先下去吧。」田隊長一揮手,將這幾個傢伙打發走
那幾個龍牙衛的隊員走了之後,田大隊長對夜凌辰道:「夜凌辰,多餘的話我不多說,四皇子殿下對我恩重如山。你是他的貴賓,我就不會讓你在這裏吃虧。這個案子,我剛了解了一下,非常複雜。背後肯定有人在用力。如果祁藍宮往死里咬,我不確定四皇子殿下最後能不能頂住壓力。」
這田大隊長竟然是四皇子葉南的人,夜凌辰恍然,笑了笑:「你告訴四皇子,這個事,他如果不方便過問,可以靜觀其變。我不會怪他。我倒是好奇,那韓都統,是什麼人?跟祁藍宮有什麼瓜葛?」
田大隊長輕嘆一聲:「這事說來話長。祁藍宮,在四大道場裏素來強勢,隱隱以第一道場自居。不管是祁藍宮,還是韓都統,他們都和大皇子走的很近。而大皇子,則是下一任國主的熱門人選,呼聲最高的一個。」
經過田大隊長這麼簡單一梳理,夜凌辰大致是明白過來了。
祁藍宮也好,韓都統也好,其背後杵着的大人物,赫然就是落雲帝國的大皇子,未來的太子候選人。
「這麼說,我隨手打死一個劫匪,竟然無意中,還惹動了一場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夜凌辰忍不住苦笑起來,他也沒想到,這落雲帝國的局勢這麼敏感,一件小事,竟然可以引起如此大的波瀾。
「說引起皇子之間的爭鬥,可能略略有些言重了。但大皇子顯然想借這個機會,敲打一下四皇子,這從一些細節上,已經很清楚地表現出來了。」
敲打四皇子?
夜凌辰心裏有點不爽了。你皇子之間互相爭鬥,拿我殺雞儆猴?就算你是大皇子,那又如何?
不是夜凌辰愛惹事,這事從一開始,就是祁藍宮挑起的。
「這算殺雞儆猴嗎?我是那只可憐的雞?而四皇子,則是那隻猴子?」夜凌辰冷冷笑道。
田大隊長一愣,也是苦笑:「大皇子殺伐果斷,在他眼裏,沒有人是不可以犧牲的。他要殺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螻蟻一樣。」
「螻蟻?」夜凌辰怒極反笑,「很好,很好。好一出殺雞儆猴的好戲。不過,即便他把我當成一隻待宰的雞,這次恐怕也得讓他失望了。」
「哦?」田大隊長眼睛一亮。
夜凌辰卻是淡淡一笑,大馬金刀地盤腿而坐,索性來個閉目不語了。
田大隊長張了張嘴巴,終究沒再追問下去,而是拱手道:「兄弟,上面的事,我能力有限,摻和不了。在這裏,就算是那韓都統出面壓我,我也不會讓你受什麼委屈。我的權限,也只能到這一步。」
「好,田大隊有心了。這份人情,我夜凌辰記下了。」夜凌辰淡淡點頭。他也知道,這田大隊長說的是實話,也是一個實在人。
祁白宮在王都的某處駐地,某間房外,一名女弟子站在門外,恭恭敬敬道:「寧長老,外面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要求見您。」
「男人?」裏邊傳來一道柔媚卻頗有些慵懶的聲音,「是誰?」
「弟子眼拙,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