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偏僻的茅草房裏,旁邊躺了個乞丐。乞丐被馬車撞了,也是腑臟受損。
祖父依照老祖宗的醫書,給他破腹。
他在旁邊看着,一點也不怕。
「能救活他嗎,祖父?」他用稚嫩的聲音問。
祖父說:「醫書上說可以,咱們再把他的肚子縫合起來。」
「可是祖父,上次您給那丫鬟縫合,丫鬟第三天就死了,手腫得老高。這個能活嗎?」
「但願能吧。」祖父說。
第二天下午,乞丐就死了。
和丫鬟一樣,傷口生膿瘡、高燒,傷口腫得像發麵的饅頭。
他明知道是什麼結果,為什麼還要讓薛湄給他孫兒嘗試?
為何?
是不甘心嗎?
祖父經過了七次嘗試,治死了七個人,告訴他老祖宗盧祁留下來的這本醫書,是行不通的,不能用。
一旦用了,就是毀盧家百年基業;而祖父的祖父也告訴他,這醫書是邪門歪道,是盧祁的,不能用。
偏偏祖父不甘心,自己嘗試了。
而他呢?
他是不是也和祖父一樣入了迷?
上次盧殊說,永寧侯府的五少爺,的確是被人縫合了腳,卻活了下來。
也是薛湄做的。
老太爺打了個寒顫。
盧殊的父親離開了院子,要去給兒子置辦棺材了。
盧殊的母親已經哭昏過去兩回,慢慢接受了現實,懷着巨大痛苦等盧殊咽氣。
「等他一死,祖父扶持的下一個少神醫,會是誰?是不是我?」二少爺滿懷希冀。
「恐怕是小九。」他的妻子拆台。
眾人各有心思。
翌日清晨,盧殊從全麻中清醒過來。
盧老太爺不准其他人進去,只他自己,問盧殊:「感覺如何?」
「疼。」
當然疼了,肚子被破開了,當時沒有疼過去就是奇蹟。
老太爺陪着盧殊,說了半天的話。
盧殊交代了幾句之後,力氣不濟,再次昏睡了過去。
盧家已經採辦了白布、準備了棺材,等盧殊一咽氣,葬禮就能有條不紊辦起來。
老太爺無力闔眼,默默陪坐在旁邊,想送孫兒最後一程。
孫太醫和安誠郡王都沒回家,也在等盧殊的結果。
下午時,盧殊又醒了。
還是疼。
「有點渴了。」盧殊道。
老太爺要親自給他餵水。
他一直不敢看盧殊的傷口,不敢碰他高燒發燙的身子。
然而,抱起盧殊的頭,給他餵水的時候,老太爺的手觸及他肌膚,卻發現自己孫兒的皮膚,比他掌心溫度還要低一點。
老太爺手裏的水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
「是不是人沒了?」有人問,然後從窗口望進去。
盧殊的父親帶着悲切,進來了,想要勸勸老太爺節哀。
卻見老太爺愣愣的,用手去摸盧殊的腦袋;而盧殊,睜着的眼睛轉了轉,並沒有咽氣。
老太爺似見了鬼:「不、不可能!」
不可能不發燒。
他又急忙去看盧殊的傷口。
傷口沒有化膿,那整整齊齊的針線腳,安安靜靜落在盧殊的肌膚上,沒有絲毫腫脹的痕跡。
老太爺後退了兩步。
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傷口、這樣的嘗試,他跟着他祖父做過了七次。
七次啊,次次都死人,如何發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盧殊的傷口不腫?為什麼他沒有高燒?老太爺又打了個寒顫。測試廣告2
第86章 驚艷的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