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沙地之間,一支持槍小隊背對着背,掃射周圍的異獸。大雨淅淅瀝瀝落下,夾雜在血日之間,泛着血水一般的色澤。
「能量超出負荷,短時間無法恢復。」戴着護目鏡的隊長緊張道。
「連發攻擊無法使用,防禦罩降低至最低級別,所有即發裝置停止運作,修復時間預計兩個小時。」他們的手腕上,漂浮着的戰鬥型ai匯報着戰鬥情況。
「隊長,我們沒有能量了!」旁邊的隊員滿身是血,焦急道。
他們是附近自由陣營四十七城的精英偵查部,聽聞神明陣營的代行者霖光最近要外出,他們才趕來探查情況,結果卻中途被異獸群攔住。
至於十年前消失的亞撒·阿克托,一直沒有出現,有人懷疑他已經死了。
如果阿克托已死,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服從末日城的調令,誰都想成為定鼎天下的諸侯。
「滴滴」一聲脆響,槍械上的藍色流光一閃而逝,能源在這一刻耗盡。
「放棄偵查,上車!」隊長高喊一聲,拔出一柄長刀,身周「源」的光芒一閃,刀刃驟然拔長一尺,砍殺臨近異獸。
一輛包裹得嚴實的裝甲車嗡鳴啟動,車內等候的隊員伸手,將小隊一個個拽上來。
然而,就在此時,重重異獸的黑影間,地面傳來一聲悶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之下敲擊,片刻後,「嘭」的一聲,像是地雷爆炸般的聲音,一台冰白色的艙位抬升而起。
「那是什麼?」一名隊員愣住,他沒想到這塊平平無奇的土地下面,會突然竄出來一台艙位。
「咔」地一聲,冬眠艙突然被斬開,一個人影坐了起來。
「那一定是冬眠艙,裏面有人!」隊長立刻道:「救他!」
「隊長,我們……」隊員們感到為難。他們沒功夫救一個路邊冬眠的陌生人。
「咔噠」一聲,隊長跳下了車,拉出一條附帶着電子防禦罩的金屬鈎鎖,他朝着人影的方向觀測,想要將鈎鎖拋出去。
然而,下一刻。
「轟!」
周圍的異獸在這一瞬間靜止,細碎的裂痕在它們身上蔓延。
人影從艙位里站了起來,明明身上沒有半分「源」的氣息,抬手之下,所有異獸卻像是被空氣切割般碎裂。
「……那是,誰?」粉頭髮的隊員吞咽一口唾沫,她覺得這空氣震動的一幕有點眼熟。好像她在10年前見過……
隊長怔怔地看着那個人。
在走到裝甲車旁邊時,幾人看見他臉上有一枚塗着血紅油彩的妖狐面具,隱約露出一雙深邃的深灰色眼眸。
「你是……?」隊長的語氣像快哭了一樣。
「你長大了啊。」蘇明安說:「曜文。」
他本以為自己回歸凱烏斯塔,會身處神明陣營的九區。畢竟進入中場休息前,他就是在那裏刺殺的九區領主,位置應該不會變。
但沒想到,這一睜眼,他居然身處某個冬眠艙中,周圍一片漆黑。他一看時間才知道,居然已經過去了10年。
難道刺殺完九區領主後,阿克托跑到這個冬眠艙睡了10年?
「城主,這10年……你跑到哪裏去了?」曜文看着蘇明安,情緒有些崩潰:「我們真以為你被殺了,或者被神明陣營俘虜了我們當時等了兩天多都沒等到你回來,派了多少支偵察隊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這些年特雷亞姐和森他們為了壓下你不在的消息,防止附屬聚集地叛變,吃了多少苦……」
蘇明安沒說話。
他也沒想到凱烏斯塔的時間是跳躍的。這樣看來,他夜間跑去親自刺殺別的領主,然後一去不歸,10年都沒有出現,造成了一場烏龍。
周圍的隊員聽見曜文的哭喊,紛紛露出震驚之色。阿克托失蹤的真相被高層瞞得很好,他們完全不知道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阿克托近幾年的聲名幾乎被神化,燈塔教眾更是像瘋了一樣信仰他。
「我……這10年。」蘇明安說:「在睡覺。」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為什麼阿克托會睡了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