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似乎在討論關於之前的事情:
【這革命軍是要集體反攻了嗎?】
【第一玩家這身份也太佔便宜了點吧,到哪哪都讓步……】
【不知道是怎麼給玩家安排身份的,但這波身份安排真的是主辦方親兒子。】
【好無聊啊……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發彈幕幹什麼,人家都不看。】
【話說你們有沒有人看見論壇上的新消息,關於第一玩家的?】
【哪條新消息和他沒關係,你倒是說哪一條啊?】
【我也看見了……好像就是蘇明安關閉直播那陣子發生的事,有幾個玩家說他們被人用刑搶奪了裝備,最後還被殺了……】
【這種事情很常見吧,我在別的直播間也看見不少。】
【有人說要聯名上書……但我真覺得這群人腦殼子有問題,上書給誰啊,誰管他們?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誰是老大還看不出來。】
【……】
「您怎麼老是咳血……偽軍那邊就是這樣對待您的?」
蘇明安正注意着彈幕,忽地聽見單雙的語聲。
這位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還在皺着眉,似乎自從蘇明安看見她時,她就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聽說,偽軍那邊是要以什麼成人禮的藉口害您,偏偏人人都被那什麼神教洗了腦,以為您還真的要去升仙了。如果可以,我倒寧願不那麼急着出兵發動總攻,留着您幫我們改善改善天賦,厚積薄發,再一舉將那群人殲滅,更好。」她說。
蘇明安一邊看着彈幕的反應一邊回應着:「沒時間了啊。」
「什麼時間?」單雙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沒關係的,為了資源而犧牲的我們早就有了準備,這一年年都是這麼過過來的,就算推遲幾天,多死幾個人,也沒什麼問題——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和平。」
「我是說,我。」
蘇明安鬆開手,朝着掌心哈了口氣,但他覺得自己的嘴裏都是冰冷的。
血紅紋印的詛咒依然在,依舊是時不時給他扣點血,影響不大。真正讓他覺得不妙的,是這具在一點點冷下去的身軀。
他好像忽然明白聖啟為什麼着急的原因了——或許欽望他,本就該活不到成人禮的那一天。就算成人禮不殺他,他也等不到實驗真正結束。
他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
「……」
單雙似乎沉默了些許。
她似乎想要安慰些什麼,但張了張嘴,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在昨天蘇明安那樣放血,傷害他自己身體的時候,她也沒有阻止。
因為在她眼裏,在她的立場來看,她如此尊敬這麼一個人,也僅僅是因為他的成果而已,並不是因為真的多愛慕他。即使在欽望身份暴露了,她的好感度也僅僅是漲到了60,只是一個位於友善之上的水準。
她的心中永遠有着一杆天平,能衡量她眼前的一切事物,理性永遠大於她的感性。在她的眼裏,革命軍作為砝碼,是最重的,而欽望在她眼裏,只能成為一個更加加重革命軍重量的砝碼。
如果說,讓他失血,讓他虛弱,能夠讓革命軍變強,能夠真正擊潰正軍的話,她絕對不會阻止,甚至很高興。
——個人的犧牲,能夠換來所有人的進步,那麼這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她現在這麼關心蘇明安,也僅僅可惜着不想讓他死,還想讓他活下去研究出更多的成果罷了。
為此,她根本不關心蘇明安之前在會議室里的,說的什麼「玩家」「npc」的詞語,她聽不懂,他也不說,那麼她就不問。
只要能看見所有人正朝着一個方向在進步,那麼一切細節對於她來說都無關緊要。
「對了。」單雙忽地想起了什麼:「大統領呢?」
蘇明安微微抬起頭。
「之前好像聽見晨陽說他要在這附近剿滅什麼魔獸,但這都一天了還沒動靜……我給他傳了訊,但是他好像也沒回復……」
「他死了。」蘇明安說:「聖啟殺了他。」
他的話語很直接,沒有一點遮遮掩掩。
一百六十九章·「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