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要下九階,如果那扇門就是出口,就意味着出去之前,還要「上九階」。
但閻羅大概率是從這石台上走的,也就是說,確實還有第三道門。
這第三道門,會在哪呢?孟千姿皺起眉頭,四下環顧:「總得有個門的樣子吧,人家第一道和第二道,一看就知道是個門。」
江煉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山壁:「神棍已經幫我們找出來了,應該就是這兒。」
神棍茫然:「我找的?」
江煉沒搭理他,繼續往下說:「咱們之所以不覺得這是個『門』,是因為對比閻羅,我們少做了一個重要的步驟。」
重要的步驟?
孟千姿怔了會,忽然反應過來:「祭鳳翎,焚龍骨?」
江煉點頭:「祭鳳翎,焚龍骨之後,就是見天梯,我是不知道天梯是什麼樣子,但是閻羅曾經提過一個詞,叫『入口』,而從某種意義上說,『入口』也就是門。」
孟千姿口唇發乾:「這道『門』是看不到的?」
江煉糾正她:「不是看不到,是得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看到,然後去往門左方去尋找——幸運的是,神棍剛剛那一站,已經把大體的位置圈劃給我們了。」
是嗎?神棍更迷茫了,他覺得自己應該跟這倆看的是同一本書,但他的是缺頁的,少了什麼。
這當口,孟千姿可顧不上神棍了,她的目光向着那一片山壁急掃:「那上頭有手嗎?手的圖樣,或者雕刻的輪廓?」
江煉搖了搖頭:「不過,神棍剛剛招手,提醒了我。」
自己剛剛還招手了?摔了一跤的短暫失憶里,他還做了這麼多事?
「門左尋手,你可以理解為在這一處,去找跟手有關的的圖樣或者刻紋,也可以理解為」
他高抬起左手,向着那片山壁揮了揮:「是這片山壁的某個特定區域,要找一隻手。」
孟千姿不說話了。
她看着江煉的手在那一處上下晃動,不斷變換位置去試探。
其實也並不奇怪,神族人如果能做出用特定的血當密碼的箱子,設置一扇用手掌感應才能打開的門似乎也不是難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煉的手探到了一處,正待移往下一處時,驀地又停下了。
山腹深處,似乎起了極輕微的震動,這震動絲絲勾連,都延伸到了石台處。
石台開始不穩,沉悶而又厚重的磨石聲中,石台接合那側山壁的地方,慢慢傾側下移,露出了一個洞。
***
接下來的事,發生得很混亂。
孟千姿記得,江煉過來背她,而她背上了那口箱子,神棍背上了段太婆的冰屍,又挎起了裝有七塊獸骨的包——龍骨太多也太大了,神棍一狠心,扔在當地,沒拿。
其實沒拿是對的,反正拿出去了也沒用,「祭鳳翎、焚龍骨」只能在這兒操作。
活人死人,大箱小包,外加一隻雪雞,魚貫入了那條漆黑的山道,三人的手電都已經開始缺電,昏暗的光柱混着粗重的喘息,在黑暗中四下揚碰,孟千姿看着光柱里舞動的細塵,想起了依然困在山腸內的幾位姑婆和山戶,自己逃出去了,他們要怎麼辦?
難道說,還得再組織營救?
正想着,山腹內忽然隆隆有聲。
這不再是「九曲迴腸,一日三轉腸」了,轉腸的震動是極輕微的,山外的人甚至很難感覺到,但這一次,似乎山都在震顫,山壁上滾落細小的石子,還有細線般的塵灰簌簌落下。
難不成是雪崩?或者地震?
這忽如其來的震動加劇了諸人的恐慌,孟千姿能明顯感覺到前後腳步聲的愈發急促,再後來,腳下的路開始顛撲不定,人如同進了滾筒,東磕西碰,孟千姿越想越不對,難道出來的路這麼不安穩?難道閻羅出來時,也是這麼
就在這個時候,神棍大吼了句:「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們把箱子給帶出來了!山腸開始收腸了!」
孟千姿的腦子裏一片過曝的雪亮。
箱為牙錯,這些山腸,原本是扭結在一起的,閻羅帶進了箱子,山腸才展筋延骨,在山腹內盤曲成今日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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