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還要養家餬口,老子真想加入他們。」
咦!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餘六一聽來了興趣,說道:「唉!看這架勢今天還能有什麼活?倒不如同去,看看官府能有啥說法?」
每次學生鬧遊行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與其待在家中發愣,倒不如造勢去,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嘛!
「好!同去!同去!」
……
遊行隊伍逐漸向珞珈山方向匯聚,最終在武漢大學南廣場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軍事禁區了。此時一位政府官員拿着鐵喇叭大聲疾呼:
「同學們!同胞們!你們有什麼訴求,委員長已經知道了,並很快會做出回復,就請同學們散去吧!你們這樣圍堵中央政府,已經影響到政府日常辦公。如果大家實在不願離開也行,但請遵守秩序,先讓開一條道,讓政府要員得以暢行,你們看可以嗎?」
學生運動向來是最難處理的,打不得、罵不得,一個不好就會遭受各界一致譴責。可珞珈山一地又是武漢的戰略要地,徐州會戰之後,武大珞珈山校園就成為國民政府領導武漢會戰的軍事指揮中樞。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裏,很容易成為日軍飛機的指示目標,萬一對此進行轟炸,國府軍政要員還不得一網打盡了?所以,他們現在做得只能是盡力疏導,呼籲學生們及早散去。
但這些進步青年、社會憤青都什麼秉性,他們不知道嗎?你越是表現謙恭忍讓,他們越是得意
「你是什麼東西?讓委員長出來答話!」人群中一個學生高喊道。那名政府官員臉立馬黑了下來,還不等他發作,人群中就又爆發出一陣呼聲。
「對!讓蔣委員長出來。今天必要給學生們一個交代。拒絕承認《中英廣州密約》,嚴懲首惡陳濟棠。」
「拒絕承認《中英廣州密約》,嚴懲首惡陳濟棠。」
學生們高喊口號,在好事者的挑唆下已經有衝擊警戒線的舉動了,眼看場面就要失控,此時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高台上,大呼道:
「同學們!同胞們!我是陳濟棠!條約是我簽的,我是民族罪人。一切都是我陳濟棠的錯,有什麼不滿沖我來,請不要為難政府好嗎?」
陳濟棠站出來之後,現場一片寂靜。難以想像,人們口中的賣國賊,面對人民聲討,避恐不及,想不到他居然會主動站出來。不對!應該說他居然敢站出來?
可是,他真就這麼做了,一副坦蕩蕩,硬錚錚的身子就晾在數萬民眾面前,這一刻人們卻愣了,似乎剛才他們喊打喊殺的無恥國賊並非眼前高台上佇立着的人。
然而,當痛恨變得無緣由時,也就毋須在乎他究竟是不是陳濟棠了。
「打死他!」不知是誰起的頭,一塊石頭徑直朝陳濟棠飛來,正中前額。陳濟棠就感覺身子頓時一晃,鑽心的痛隨之襲來,鮮血淋漓,瞬間染紅了他的長衫。
「去死吧!你個賣國賊!」石塊兒、臭雞蛋、爛菜葉,甚至是滿是污垢的鞋子,沾染天葵的月經帶,群情激憤的學生們用盡一切所能觸及的東西,盡情的去發泄,去羞辱。陳濟棠已是滿身污穢,鮮血淋漓,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他沒有躲避,就那麼掙扎的站着,忍受來自精神上、肉體上的摧殘。當觸目可見,殷紅的血液滴在石階上,陳濟棠欣慰的笑了,因為他流的每一滴血都是鮮紅的……
就在陳濟棠搖搖欲墜之際,急忙趕來的憲兵少校劉仕敦迅速將陳濟棠掩於身後,擁着他上了吉普車,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眼見陳濟棠就要離開,學生們開始衝擊警戒線,並高喊「殺死陳濟棠!處死賣國賊!」事態即將失控,劉仕敦對手下喊道:「都給老子穩住!沒有命令不許開槍。」同時心中默默祈禱,可千萬別出事兒。
可就是有人還嫌事不夠大,就在陳濟棠被送上車,他一邊慫恿學生衝擊警戒線,一面趁亂掏出槍,已經瞄準了陳濟棠。正當開槍時,一股巨力襲來,接着整個人便被人擎了起來,被隨後趕到的特務抓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捕愛國學生?」
一位學生代表義正言辭的質詢道。特務們沒有說話,而是將那人立即綁縛,一位清瘦的年輕人亮出證件說道:「我叫沈醉!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