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將主簿、三個錄事盡數叫到近前。
李肇慢悠悠的喝着茶,不時的環視着面前的幾個人,半晌不說一句話。
主簿和錄事們都不知李肇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氣氛緊張的皆是大氣不敢出。
主簿憋了半天,終是忍不住,壯着膽子干嗑了兩聲,想要說什麼,李肇抬頭瞪了他一眼,他嚇得嘴角抽動了一下,把話咽了回去。
李肇放下茶碗,目光留在了躲在最後面的張超「張錄事,聽說昨日你出去了一趟」
張超低着頭道「是,小人出去買了些膏藥回來。」
「可是本官聽說你去了如意布莊,進去有一刻鐘的時間,這是要買布做衣裳嗎」
「回大人,小人是去做了雙護腿,小人這腿上的寒疾犯了,夜裏疼得睡不着。」
「哦,那什麼時候去取呀」
「本來今日就可以取,但是琅琊王到來,小人就不敢出去了。」張超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
「嗯,張錄事跟着本官出來,也是辛苦,這幾日琅琊王在此,就別出去了,我派人去如意布莊將張錄事的護腿取回來。」
「那就麻煩大人了。」張超恭順的說道。
「琅琊王此次怕是來者不善,除了高主簿,你們三個皆是石大人派過來的,當初石大人為何派你們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用本官提醒想必你們也是一清二楚。所以該說不該說的,各位要心裏有數,否則一家老小元辰節無法團圓就不好了。」
李肇說到這,眼裏閃過一絲兇狠,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又做了短暫停留,仿佛在告訴錄事們,你們膽敢多說一句,就休怪我不客氣。
幾個人被李肇的氣勢着實嚇到了,立刻指天發誓保證定會守口如瓶。
李肇隨後又換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臉色,拿出了幾個金錠子,讓高主簿分給三個錄事,錄事們千恩萬謝的下去了,只留下了高主簿。
錄事走後,李肇用手將門打開一道縫,向外看了看,見三個錄事已經走遠,關上門對着高主簿低聲說道
「老七,你自荊州跟着我小二十年了,你應該清楚這琅琊王與我的宿怨,當年楊襲死在我手裏,楊襲之女本來聘了琅琊王妃的,此翻怕是要置我於死地。」
「你是擔心琅琊王查到什麼,還是擔心他知道你身份」
「當年楊氏滅門,那個餘孽楊征前幾日跑來殺我,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我懷疑這是琅琊王在故弄玄虛,怕是要藉機查案,並刺破我的身份。」
「當日我沒在場,事後聽錄事說了,也沒見你提起,只當是一般的尋仇。」
「此事不好聲張,所以我也便沒再提及。征糧用斛這事,琅琊王想查是瞞不住的,這吳郡是顧榮的老家,他的素衣宗本就由孫吳暗衛組成,殺人和刺探情報很是擅長。而今日琅琊王派王慶下去,無非是要拿官斛和人證,怕是鬧事的刁民里早已有了素衣宗的人。」
此時李肇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傲慢和兇狠,完全是一副謹慎的模樣。
「如今我們該當如何,要不要先把賬冊毀掉,除了那三個錄事」高主簿問道。
「且先等等看,若是我們急着除了那三個錄事,便是不打自招,他們現在只有官斛還不能拿我怎麼樣,至於我的身份,他們也無什麼證據,你且留心着便是。」
「明白,大人放心。」
「去吧,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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