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道「說罷,此番又是為何而來?先說明,右屯衛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怎麼打本帥自有主張,任誰也不能在這件事上聒噪,若是信不過本帥,那你們就自己上。」
對陣右屯衛最是讓他頭疼,所以先一步將這個話題堵死——讓我打右屯衛可以,但是得按照我自己的計劃來,你們別在一旁嗶嗶,不然老子撤下去,你們自己上。
至於怎麼打,什麼時候打……老子說了算。
張行成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凝重,搖搖頭,道「非是為了此事,而是局勢有變,太子殿下已經給英國公下發詔令,三日之後親赴春明門外恭迎聖駕,英國公已經脫不下去了,除非對太子詔令視如不見、充耳不聞,甘願背負違背詔令之罪責,否則就只能將陛下死訊告知天下,然後大張旗鼓舉行國葬,繼而恭迎太子登基。」
程咬金楞了一下,旋即贊道「太子好魄力!」
太子雖然身負監國之權,但太子也只是太子,與皇帝截然不同,違背太子詔令沒什麼事,頂多引起太子不滿記恨在心,可若是違逆皇帝之令,那便是叛國,更是謀逆。
太子不惜將所有事情都擺上枱面,冒着激怒李勣的風險,也要將登基繼位的過程大大縮短,很見魄力。
因為對於李勣來說,無數次隔岸觀火坐視東宮覆滅的行為早已令他得到太子之記恨,一旦太子順利登基,在山東世家、江南士族、關隴門閥的支持之下可一舉掌控朝堂,名正言順的對李勣施以制裁。
除非李勣起兵謀反,否則那麼去抵抗?
即便是李勣不顧謀逆之名、不顧家族子孫敢做下叛國之事,可這數十萬東征大軍又有多少人會擁戴他,跟着他走上謀逆之路?
所以李勣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乖乖的表態擁護太子登基,以此換取太子有可能的諒解,要麼狠下心起兵謀逆,走上一條註定自取滅亡之路……
這是逼着李勣選一條路走下去,而不是任其擁兵不前、禍亂局勢。
當然,因為李勣之傾向一直未明,其立場更是不曾表露,太子以此等激烈之方式逼迫李勣表態,風險極大。
萬一李勣覺得他的利益並未得到滿足,且太子登基之後有可能對他極為不利,很可能走上一條與太子意願相悖的道路。
一旦各方混戰、戰火重燃,對太子極為不利。
心念電轉,程咬金問道「德立此來,要我如何做?」
「德立」是張行成的字,如今張行成已經致仕,布衣之身,程咬金以此顯示親近之意。
張行成對此未有表示,沉聲道「各家的意思,是要盧國公能夠向後撤回春明門,阻止太子出城。」
「呵!」
程咬金冷笑一聲,瞪大眼睛,不滿道「阻止太子出城?無論李勣如何決斷,無論關中亂成什麼樣,也無論你們這些人在背後如何謀劃……陛下已經駕崩了,有右屯衛、東宮六率在,有朝堂群臣以及關中百姓之擁護,太子登基繼位乃是必然,你們嘴皮子一動彈,就讓我去將未來皇帝堵在城門之內,不許其駕臨長安城外的土地一步?你們這不僅是讓我去死,而且是讓我屍骨無存、斷子絕孫啊!絕無可能!」
張行成無語,哭笑不得道「盧國公何必說得如此悽慘?你乃山東一脈,如今更是咱們大力扶持之旗幟,咱們只能盼着你更上一層樓,焉有眼睜睜看着你吃虧的道理?此事沒有那麼嚴重,太子如此揚言,更多應該還是試探李勣之態度,本身並不會真正出城,畢竟不知咱們在爭取時間更多的掌控利益,太子也需要時間將朝堂上下肅清一遍,登基之前的準備尚需時日。」
皇權更迭,歷來都是天下間最為兇險之事,面對天下至尊的權力之位,從來都伴隨着人世間最深沉的謀算與動盪,根本不存在什麼名正言順、水到渠成,只要一日未曾登上那個位置,鬥爭便無處不在。
如此情況之下,太子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整肅朝堂,將反對他的勢力全部清除出去,然後才能安安穩穩的登基繼位,否則或許只是一個小人物也可能將登基大計破壞掉……
程咬金搖頭「太子怎麼想是一回事,到底能否登上皇位則是另外一回事,在我看來太子登基十拿九穩,所以這個時候斷然不會去阻止太子,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