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緊要時候,陛下接連出手,誰敢在這個時候涉足其內,與東宮攀扯上關係?
谷&apltspa&apgt 武德殿內一片沉寂,一眾大臣心念電轉,卻無一人說話。
李二陛下耷拉下眼皮,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擊兩下,心頭也自狐疑是山東世家暗地裏串聯一番,使得這些大臣推舉張行成,還是東宮欲以張行成為突破口,試圖將山東世家徹底拉攏過去?
而且身為江南士族領袖的蕭瑀毫不猶豫的贊同這個人選,其中愈發意味難明。
這與他原本打算以張行成來離間山東、江南兩地門閥的企圖完全背離,因為眼下這兩大門閥派系居然已經就此事達成共識……
他瞥了一眼人群里當混子的程咬金,該不會是這廝走漏了風聲?
不過事已至此,他固然再是乾綱獨斷,也不能同時駁斥李勣、蕭瑀、岑文本、房俊這幾人的意見,況且張行成的能力確實能夠勝任吏部尚書的職務。
遂頷首道「既然諸位愛卿皆保舉張行成,那便這麼定了吧,中書省制定詔書,由朕審閱,一併將江夏郡王之任命下發……」
話音未落,房俊忽然道「陛下以江夏郡王輔助衛國公,是否要收回東宮六率的指揮權?」
大臣們差點將腦袋埋進褲襠里,殿上愈發落針可聞,唯有窗外的雨點噼里啪啦,敲在眾人心頭泛起驚濤駭浪。
為何任命李道宗為東宮六率副將,這不是明擺着呢嗎?一切手段都是為了易儲!這一點就算是傻子也看得明白,如同先前虢奪了房俊的兵權以及兵部尚書職位一樣。
之前房俊俯首帖耳,對於右屯衛大將軍的免職一聲不吭,太子也毫無表示,任誰都以為東宮上下已經躺平了任憑李二陛下擺佈,到了易儲那一天也不會有所反抗。
孰料當陛下欲動東宮六率,房俊卻忽然跳了出來……
這是要正式吹響反抗的號角,直面李二陛下的權威嗎?
李二陛下被房俊打斷話頭,眼睛微微眯起,心頭甚為惱怒,而且房俊這話不好予以回應,若說「是」,畢竟此前東宮六率的指揮權是他親口交給太子,此刻剝奪,未免出爾反爾、反覆無常,雖然易儲這件事本身便是不講道理,可誰願意公然承認自己是個食言而肥的小人?
可若說「不是」,則更沒法說通,不然人家東宮六率好好的,何必增派一個副將?
所以李二陛下不答,反問道「越國公有何高見?」
這就是上位者的優勢,可以從容避開不利之局面,選擇避重就輕、迂迴策略,而房俊這麼幹就不行。
故而房俊也不繞彎子,直言犯諫「當初陛下將東宮六率全權交由太子指揮,並且允許太子進行整編,此事天下皆知。若當下陛下將指揮權收回,則無異於出爾反爾,恐讓天下人有所詆毀。為陛下聲威計,微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他對李二陛下更多的是敬,而不是怕,帝王雖然手掌天下生殺大權,但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臣子犯言直諫便狠下殺手。
當然,也因為這是李二陛下,若換了一個昏庸暴戾既不在乎聲望更不在乎朝堂規則的昏君,他才不敢出言……
李二陛下胸腹之中的怒氣不斷凝聚,似有風雷激盪,面色已經非常難看,盯着房俊,緩緩道「按你的意思,若今日朕敕封某一位大臣,他日這位大臣違法亂紀之時朕也不能奪其封爵、降其職務,否則便是出爾反爾?」
這話已經是耍流氓了,偷換概念,顯然他心中怒極。
房俊搖頭,正色道「太子殿下並未犯錯,甚至正相反,剛剛平息的那一場兵變當中,太子殿下以及整個東宮六率表現優異,陛下非但不對有功將士予以封賞,反而欲奪回太子殿下指揮權,有失公允。」
李二陛下額頭青筋繃起,怒極而笑「你說朕有失公允?也罷,那朕便從諫如流。」
他看向裝死的張士貴「你是兵部尚書,便在此地核准東宮六率將士之功過,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等事務乃是兵部職權,都是在兵部之內予以核准,哪有拿到朝堂之上來的?不過皇帝總攬天下,既然對此事表示關注,卻也不能說不行……
張士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