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怎地還沒完沒了」
李君羨苦笑「此次倒非是房俊惹事,那姬溫受到吳王殿下邀請,前去赴宴,大抵也是因為上元夜那件事,對房俊很是不滿,言語之間頗多挑釁,於是房俊便作了一首詞罵他。」
李二陛下聽到姬溫受李恪之邀前去赴宴,便暗自一嘆,這個三兒子啊,性情果決才華出眾,「英果類己」,可惜眼界卻終是淺薄了點。
那姬溫作為進士之首,七八年卻始終徘徊於秘書監,再無寸進,可見能力有限,非是肱骨之才。但是李恪任憑這樣一個人在席間對房俊百般挑釁,最後房俊不得不作詞反擊,可見當時必是李恪聽之任之,未加阻止。
房俊是什麼樣人
李二陛下自認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更清楚這瓜慫的脾氣與才華。
那是一個驕傲到骨子裏的小傢伙
為了一口氣,他能視親王如無物,一拳打得李佑鼻血長流;
為了一個老翁,他敢寫出賣炭翁那樣的詩作將李泰的聲譽打擊得支離破碎;
他甚至敢將治書侍御史劉淚摁在身下猛錘
李恪居然讓姬溫這樣一個人去壓制房俊,可見房俊必然要強力反彈。
論起作詩罵人,房俊可比掄拳頭打人更在行。
李二陛下饒有興致的問道「作了何詞念來聽聽,不得不說,那貨還真是個天才,尤其是在詩詞之道上,若是參加科舉,拿個狀元也說不定。」
這時代的科舉制度,極度不完善,考試的試題大多只是一些詩詞歌賦,所以做得一手好詩,是極有可能獨佔魁首當上狀元的。
李君羨不敢插話,直到李二陛下說完,他才輕聲將房俊作的那首望江南天上月默念出來。
只是經過一晚,這兩首詩已在長安城裏傳播開來,由此可見,房俊的「文名」已是頗有人認同。
「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夜久更闌風漸緊,與奴吹散月邊雲,照見負心人」
李二陛下跟着默念一番,連連點頭,贊道「詞為詩之餘,次子能將詞寫到這般返璞歸真的境界,很是難得了。另一首也是罵人的」
李君羨猶豫了一下,道「不是但是那是一首艷詞,不過現在市里坊間爭議最大的,便是這一首。」
李二陛下奇道「有何爭議」
「大家都說這是一首極佳的五言絕句,但房俊自己卻說是一首詞」
李二陛下有點懵「詩和詞各有起形制,這有何分不清你且念來聽聽。」
「諾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君羨小心翼翼的念到。
李二陛下捋了捋頜下美髯,品味一番,大加稱讚「平淡的語言娓娓道來,如清水芙蓉,不帶半點修飾。完全是信手拈來,沒有任何矯揉造作之痕,正所謂平平淡淡才是真,可算是不世出的佳作此詩分明是首五言絕句,何來爭議之處」
李君羨苦笑道「因為房俊自己說這是一首詞」
李二陛下怫然不悅「那瓜慫就是特立獨行,明明是詩,卻非說是詞,他要如何斷句」
李君羨咳嗽一聲,道「據說,他是這麼念的床前,明月,光」
李二陛下茫然不解「這根本不通啊」
「陛下莫非忘記,這首詩是有前提的乃是應名妓明月姑娘之邀,才有這作品。當時在場之人也提出此疑問,房俊是如此解析的」
李君羨將房俊當時的解析敘述一遍。
李二陛下眼珠子都瞪圓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詩居然還能這麼寫
「床前有個叫明月的姑娘光着身子去他娘個驢日的慫貨」
李二陛下怒然大怒,咬牙切齒,將桌案拍得山響「如此妙句佳詞,居然隱藏着如此齷蹉的心思,可惜了這幾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作,簡直暴殄天物,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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