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有當權的官員往來。
卻未想到反而是魏徵去世,魏府陡然煥發出蓬勃的活力。
瓦崗山一起投奔李二陛下的老兄弟已然所余不多,魏徵活着的時候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彼此極少來往,但是既然魏徵已死,餘下一門子侄,這些老兄弟卻要念着昔日情分來到府上予以祝賀,給魏府撐撐場面。
而那些並無魏家有太多往來的門閥士族朝中官員,則見到李二陛下對于衡山公主的寵愛,便知道或許用不了多久魏叔玉便會受到器重,予以簡拔,說不得又是一家旺族興起。
官場之上捧紅踩黑乃是常態,魏家如今隱隱然有興旺之兆,自然誰都願意貼上前來示好一番,結下一份人情。
故而今日魏府故舊必至、賓客雲集,就連太子殿下亦帶着數位親王親臨魏府,可謂門庭若市。
內宅一處樓閣之內,數位駙馬濟濟一堂,卻又涇渭分明。
房俊與獨孤謀、程處亮坐在東側靠窗的桌前,低聲談話,閒適愜意,從遼東趕回的周道務、竇逵、杜荷、柴令武則坐在堂中正位,此外尚有高祖李淵的女兒廬陵公主駙馬喬師望、南昌公主駙馬蘇勖、安定公主駙馬溫挺、常樂公主駙馬趙瑰,以及剛剛與房陵公主成親的賀蘭僧伽
雖然皆是駙馬,且長幼兩輩,但此刻卻完全按照各自陣營自成一系。
很顯然擁護太子的這一方人數處於絕對劣勢,而且獨孤謀出身關隴貴族,他倒是旗幟鮮明的站在太子這一邊,但是其家族卻依舊搖擺不定。柴令武與杜荷倒是支持太子的,但是他們兩個身上的關隴貴族成分太重,而且與房俊不睦,故而離得房俊老遠
獨孤謀素來特立獨行、極有主見,與暮氣沉沉、自私自利的關隴貴族劃清界限,幾乎被家族除名,這會兒連眼尾都不看一下對面坐着的一干「前輩」,拈着茶杯,輕聲對房俊說道「二郎當真好大的手筆,單單承天門外天街之上的那些鞭炮,便花費不菲吧」
房俊拈了一顆糖果塞進嘴裏,聞言搖了搖頭,低聲道「非是兄弟炫富,衡山殿下成婚乃是陛下心中的大事,咱們身為帝婿,自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盡一份心力。若是自不量力、好大喜功,為了出風頭、掙臉面弄得靡費超支,陛下固然不喜,可若是有錢不花、有力不出,陛下豈不是更為不悅所以,兄弟不得不如此。」
程處亮性情穩重,思慮周詳,想了想,頷首道「二郎所言不差,吾等家產鄙陋也就罷了,以二郎的身家若是吝嗇惜財,必然惹得陛下不快。」
說到底,皇帝家辦喜事就要圖一個量力而行,沒錢偏要裝大爺肯定惹得皇帝不爽,堂堂皇家需要你破家舍財來裝臉面麼那是打皇帝的臉。同樣,有錢不花更不行
獨孤謀低笑道「先前聽聞高陽殿下給衡山公主添置了不少嫁妝,安康公主還在府中與我抱怨,同樣都是姊妹一場,吾家給添置的着實寒酸好在並未與你家攀比,否則非但不能取悅陛下,甚至作繭自縛,費力不討好。」
三人低聲談笑,很是自在,渾然未將對面的眾多連襟以及幾位「老駙馬」放在眼中,頓時引起對面的不快。
賀蘭僧伽撣了撣衣袍,耷拉着眼皮瞥了房俊一眼,故意提高聲音,哼了一聲道「如今這朝堂小人當道,全不顧忌人情道義,尤其是某些得志之小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小小的一場誤會衝突亦要不依不饒,非得將人毆傷致殘才肯罷休金剛怒目,何如菩薩低眉,人品性情還是差得太遠啦。」
此言一出,堂中瞬間一片寂靜。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賀蘭僧伽,不明白這位哪裏來的底氣,居然敢當面硬懟房俊這個「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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