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跋山涉水來到萬里之外的長安,本已經倉惶無措六神無主,如今又被送來送去宛如牲口一般,還不知即將面對何等悲慘的遭遇,頓時眼淚汪汪,強忍着紇干承基的輕薄,渾身顫抖有若鵪鶉。
吳王府一眾僕人眼睜睜的看着荊王李元景將兩個異族美人兒「打劫」而去,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可如何是好」
為首的僕人急的跳腳。
房二郎送給殿下的美人兒,現在被荊王半路給「打劫」了,這讓他回去如何交代
王府之中,吳王妃楊氏看似柔弱,實則一言九鼎、外柔內剛,即便是吳王殿下,亦要敬愛有加。這件差事辦的如此離譜,回去之後難免受到責罰,說不得就給趕去莊子裏種地
「要不,還是先去通知殿下吧」
有人提議。
吳王固然是一家之主,但是平素平易近人,在府中下人面前從來不擺親王的譜,很是能夠體諒僕人們的難處,很是和藹。
「對對對,先通知殿下」
只要殿下表示這件事錯不在他們,乃是荊王恃強凌弱、明目張胆的打劫,想必王妃亦不會事後追究
一眾家僕趕緊返程,回去長安城去工部衙門尋吳王李恪稟告。
追着荊王府的車駕,將將抵達城南樂遊原,迎面便見到一隊騎士策馬在官道之上疾馳,吳王府家僕見到對方氣勢洶洶,趕緊將車馬都驅趕到路旁避讓,卻還是遲了一步。
那隊騎士策馬疾馳,煙塵滾滾,因為碰上躲避不及的吳王府車隊,不得不減速緩行。
為首一名騎士在馬背上一手挽韁一手拎着馬鞭,橫眉立目怒喝道「不開眼的東西,敢擋老子的路,活得不耐煩了這是誰家的車隊,出來個會喘氣兒的」
吳王府的僕人們也都是見多識廣的,見到馬背上這位,頓時肝兒一顫,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人是誰
蜀王李愔是也
吳王李恪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不過雖然是一母所出,吳王與這位蜀王之性情卻是天差地別,迥然不同。
吳王謙虛嚴謹,聰慧好學,乃是皇帝諸子之中最有才能的那一個,深受皇帝寵愛。而這位蜀王,卻是生性殘暴,桀驁不馴。
即便是歷史之中以「寵溺兒子」聞名的李二陛下,亦對其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打殺了事
李愔初始被此封為梁王,直至去年才改封為蜀王,食邑乃是親王之中最低標準八百戶,一戶也不多,卡着「最低標」,而且這次由虛磚實的此封,照比其餘諸王晚了整整三年,可見李二陛下對其是何等不待見。
甚至於,李二陛下曾在一次李愔闖禍之後破口大罵「就算是禽獸,你只要善加馴服調教,尚可聽命於人;就算是鐵石,精心打磨雕飾,也可製作成可用的器物,而你李愔,冷如鐵石,簡直禽獸不如」
一個素來以「愛子」聞名的老子,能親口罵自己的兒子「禽獸不如」,可見這位李愔是何等惡劣
說起來,李愔算是吳王府的半個主人,平素之惡行,這些僕人焉能不知
其動輒打殺僕人的手段,令僕人們心驚膽顫
面對李愔的喝問,有人上前,戰戰兢兢回道「啟稟殿下,非是吾等不長眼,實是急着趕回長安去向吾家殿下報訊,所以衝撞了殿下,還望恕罪。」
李愔長得本也不差,但是一臉吊兒郎當憤世嫉俗的模樣,使其這張臉看上去甚是乖張暴戾,聞言眉毛一挑,詫異道「發生何事,這般急着去尋哥哥」
那僕人便道「房二郎自漠北送給殿下兩位美人兒,吾等奉王妃之命給殿下送去終南山的莊園,結果半路被荊王看見,見獵心喜,不顧小的阻攔,硬生生劫虜而去」
李愔雙目一瞪,我哥哥的人,也有人敢搶
只是未等他發怒,身後一人策騎而出,破口大罵「荊王是吃了豹子膽不成,仗着長輩身份,焉敢欺辱吾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吾打上門去,討個公道」
李愔斜眼去看,正是蔣王李惲。
李惲見到李愔看他,怒道「有人欺辱到吾兄弟頭上,兄長焉能坐視也好,兄長忌憚他叔父的輩分,唯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