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向來羨慕二郎斂財之術,若有閒暇,當好生交流一番,互通生財之道。」
房俊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段話,便哈哈一笑,搖頭道「下官雖然薄有身家,卻遠未至荊王殿下那般富有。更何況,下官斂財之術與殿下大有出入,卻不可同日而語。」
李元景乃是皇室之中有數的富豪,李孝恭之外,就數他最富。
聞言,李元景奇道「二郎此言何意」
房俊道「下官薄有家產,殿下庫府殷豐,卻非是同道之人。就比如這酒,同時用錢買來,下官喝着是瓊漿玉露,殿下喝來,卻說不得便是鴆酒禍水」
薛萬徹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叱道「放肆」
李元景連忙一擺手,嗔怪道「哪裏就至於生氣」而後看向房俊,奇道「這話怎麼說」
房俊悠然道「下官這酒,取粟於顏淵負郭之田,去秕於梁鴻賃舂之臼,量以才斗,盛以智囊,浸於廉泉,精誠為甗,梧桐燃火,志同道合燒灶,以堯之缽、孔之觚饗之,所以飲此酒,清者可以為聖,濁者可以為賢暖心暖胃暖人生而殿下之酒不同,乃盜跖之粟釀成,取貪泉之水,阿諛奉承燒灶,紅巾翠袖洗器。誤飲一杯,則廉者貪,謹者狂,聰者失聽,明者昏視對於殿下來說,這不是禍水嗎」
薛萬徹一臉懵然,這都說的是啥
那是武夫,雖然略讀經書,卻不明深意,沒有聽出這番言語之中的揶揄譏諷。而李元景、李恪皆是出身皇族,自然精通經義,馬周更是熟讀經史才思敏捷,當然聽得出其中之韻味。
李恪差點撫掌叫好,王叔你向來自詡乃是皇族之陶朱,這回見識到差距了吧
馬周則心中敬服,原來罵人也可以罵得這般文雅
李元景卻是怒氣衝天,差點就想掀桌子走人
你家的錢就是清清白白賺來的,我家的錢就是貪腐劫掠而來
簡直豈有此理
李元景素來在人前構建出的和善笑容頃刻崩塌,陰狠的性情徹底爆發,勃然大怒道「房俊當真是好膽你可知此言等同於污衊皇室親王,按律當誅九族」
他願意籠絡房俊,哪怕房俊即將被貶斥出京,他也還是看重房俊的自身能力,一旦網羅旗下為為自己帶來極大的好處,在自己嚮往的道路上又更大的裨益,如虎添翼。
可是絕非沒有房俊就不行
說到底,一旦房俊被貶斥出京,怕是只要當今陛下在位,房俊便永無回京之日。待到房玄齡致仕,他一個駙馬都尉又能有多大的能量至於將來房俊會不會再次返京逆流而上只要太子倒台,無論是魏王李泰亦或是晉王李治上位,誰會重用昔日太子的班底
甚至於在李元景看來,只要一切順利,到了那一天坐在那個天下至尊的位置上是誰都說不定
所以房俊居然這般陰損惡毒的嘲諷侮辱自己,李元景覺得不能忍
房俊面無懼色,淡然道「王爺向來不務正業,居然連語法都搞不清楚。沒錯,污衊皇室親王罪當誅滅九族,但是請注意,是污衊何謂污衊便是指的栽贓構陷。若是王爺心中不忿,大可請求御史台派出竟敢御史聯合戶部官吏清查你我雙方的家底,看看到底在下是言之有物,亦或栽贓構陷王爺,敢不敢」
房俊要得就是李元景發怒,李元景不發怒、不講自己視作眼中釘,如何能夠跟他清晰的劃出界線以往的自己與柴令武、李元景等人多有糾葛,若是不能讓外界感受到雙方的裂痕,如何將自己與面前這個蠢不可及卻心比天高的傢伙分割清楚
事實上,歷史上自己與李恪、李道宗等人的悲劇,正是被李元景牽連在內。
李元景被房俊懟得面紅耳赤、心驚肉跳
他當然不敢
一旦當真御史台與戶部介入調查他的家底,且不說有多少貪腐劫掠之案底能夠使得他鋃鐺入獄,單單那遠超他這個親王爵祿以及王府收入十數倍甚至數十倍的財富,就足夠皇帝砍他的腦袋十回八回
手指着房俊點了點,李元景再無話語,憤然轉身離開,「噔噔噔」便快步下樓,對身後吳王李恪的勸阻呼喚置若罔聞。
他只是心中疑惑,為何房俊這棒槌以往對自己言聽計從,最近幾年卻不僅漸行漸遠,而且顯然要與劃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道不同,酒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