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換立場、讓出利益,談何容易
娘咧,心裏堵得慌
長孫無忌不言語,自然更無旁人跳出來與蕭瑀爭辯。
事實上,無論任何立場,對於房俊「旁門左道,奇技淫巧」方面的造詣,大多是甚為佩服的,雖然尚未得知那高產糧食的具體情況,但是「培育作物」這種聽上去便技術含量非常高的業務,或許房俊的確比司農寺那些混日子的傢伙更合適。
唐儉老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嘆息道「非是老朽不願支持這等高產作物之培育,實在是民部眼下絕大多數的預算都傾斜在開春的東征之上,不僅挪不出余錢來,尚有很大的一部分缺口,愛莫能助啊。」
殷岳甚為不滿「難不成這等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要人家房駙馬自掏腰包不成」
唐儉懶得跟他廢話,老臉一拉,道「民部沒錢。」
殷岳
便對唐儉這等年紀、這等資歷的老前輩耍無賴,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恨只恨司農寺這個清水衙門窮的要死,整個庫房的錢糧,連驪山農莊那些溫棚幾天的取暖錢都拿不出
御座之上,李二陛下道「這筆錢,就有內帑支出吧,民部已然不堪重負,殷寺卿莫要為難莒國公。」
殷岳精神一振,施禮道「多謝陛下。」
然後反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跪坐,錢要到手,他便立即恢復打醬油角色,天大的事情也再與司農寺無關,愛如何爭執便如何爭執,就算是分贓不均大打出手,他也只看熱鬧,不置一詞。
李二陛下沉聲道「諸位愛卿,尚有何事啟奏」
吏部尚書李道宗將將站起身,意欲啟稟吏部之事,便見到御史中丞劉洎消瘦的身板兒輕飄飄的起身,出班啟奏「啟稟陛下,微臣彈劾霍王李元軌,縱馬行兇撞死行路農夫,事後非但不予賠償,不思己過,反而指使家奴毀屍滅跡,其行狂悖暴虐,其德寡廉鮮恥,當由三法司協同審理,從重從嚴處置,方能肅清朝綱,維護皇家之威嚴」
諸位大臣盡皆大吃一驚,這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縱馬撞死人,還要毀屍滅跡嘖嘖,這位霍王殿下近些年在徐州安分守己,還以為是修身養性呢,卻不曾想以往在長安之時的暴戾紈絝習性,卻並未消失,反而愈發過分。
李二陛下也吃了一驚,霍王昨日入宮被自己訓斥一番,而後遞上辭呈,「百騎司」亦奏報已於傍晚時分出城返回徐州,卻不想居然還鬧出這麼一樁子事故來
「確有此事」
「微臣豈敢信口雌黃眼下霍王已然被押解至京兆府衙門,正在由京兆尹審訊,此案確鑿無疑。」
「既然尚在審訊,汝何言確鑿無疑」李二陛下有些不滿。
案子尚未審理完畢呢,你這急吼吼的蹦出來幹啥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見到劉洎身後又有一位官員站出來,肅容道「微臣監察御史張中嶺,彈劾霍王於貞觀三年在鄠縣與人毆鬥,致死三人,草菅人民,事後以重金賄賂當地主官,將死者家屬盡皆流放至黔州,此等惡行,令人髮指還請陛下詔令有司,重審此案,為含冤而死者沉冤昭雪」
滿朝文武大吃一驚,還有這等事
大唐等級分明、貴賤有序,即便是皇帝嘴裏說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等聖明至極的話語,但高低貴賤之分卻不容逾越,權貴高人一等,何曾將底層之民眾當人看即便是國之律法,亦有權貴殺人以金贖罪之律例,弄死幾個蟻民,完全不算事兒。
手上沾染幾條賤民的想性命,這是階級問題,然而置人於死地之後尚要毀屍滅跡,甚至將家屬流放幾千里,這就是品德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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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朝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