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這麼重要的事都要問空燃的地步了。
空燃彎着他那可怖的唇角,倒是大方,說「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看在你如此真心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
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啊還能以慈悲的出家人自居。
可惜夙承勛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他着急知道現在的情況,怒吼道「說」
空燃冷嗤了一聲,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方才在暗處看到的給夙承勛說了。
夙承勛當即僵在床上,兩眼空洞四肢僵硬,幾乎寒毛都立起來了。
他張了張乾裂的唇,放在被子上的手不住地顫抖,「不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第三道聖旨,遵照賢宗帝遺詔,將皇位將皇位交還於昭王。
不是將皇位「傳給」昭王,是「交還於」。
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在他身負重傷臥病在床動彈不得的情況下,在他因傷頭暈眼花的情況下。
他的近侍,他的臣子瞞着他擬了這第三道聖旨,而他,卻是從這妖僧口中得知這一切。
極大的衝擊後是滔天的怒意,熊熊怒火毫無預兆卻又在意料之中地倏然自胸腔炸裂。
可惜夙承勛根本來不及發作,他才方有發作的念頭,喉頭便猛然炸開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
「噗」
一時氣急攻心,夙承勛當即噴出一口血,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雙眼泛白,竟是開始張大嘴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空燃眯了眯三角眼,手中轉動佛珠的動作驀地一頓。
下一刻,隨着他雙瞳深灰色的光乍然一亮,一直包裹着夙承勛的那團黑氣徹底將夙承勛的臉也裹了個嚴嚴實實。
夙承勛四肢抽搐得更厲害了,嘴裏發出吭哧吭哧的艱難喘氣聲,如一個老舊破爛的風箱。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一條條藤蔓般的黑氣內一縷縷金光順着黑氣似流水般流向空燃手中的佛珠上。
而隨着這一縷縷金光的流動,空人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瘋狂與猙獰。
直到最後一縷金光徹底從夙承勛體內流逝,空燃的那雙深灰色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掉下來。
「來者何人」
這時,屋外一道警惕肅然的喊聲響起,空燃裂開的嘴角驀地一僵。
很快,外頭響起一陣又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
籠罩在夙承勛身上的黑氣盡數散開,空燃動作利落地收起佛珠,警惕地朝門口看去,繼而勾起一個黏膩邪氣的笑視線重新回到夙承勛臉上。
夙承勛依舊張大嘴吭哧吭哧艱難地喘着氣,身上不住地小幅度地抽搐着。
與方才不同的是,此時的他便像失了智一般,雙眼徹底失去光芒,只剩一片空洞。
而他的那張臉,更是被一片濃濃的灰敗死氣籠罩,就像下一刻就會咽下最後一口氣似的。
屋外刀刃相接的聲音越發雜亂,下一瞬,寢屋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破開。
冉凌珏手持大刀,一身鐵甲戾氣,冷硬凜然的臉上沾滿鮮血,神情兇狠得宛如那索命羅剎,上來便將滴着血的刀刃指向站在龍榻前的人影。
他背後,刀劍相交的錚鳴聲還在繼續。
空燃緩緩轉身與冉凌珏對上視線,卻在下一瞬朝其咧開嘴露出了一個陰森詭異的笑。
「原來如此,這蠢皇帝便是這般讓你們擺了一道。」
先是在這蠢皇帝的日常用藥中混入讓其雙眼失明雙耳失聰的毒藥。
再利用敵軍壓境之事連同那御史大夫一道擬出第三道聖旨,而後利用他,安排人做出刺殺假象。
最後給夙珝贏得個救駕有功的盛名讓這第三道聖旨顯得更加名正言順。
如此,夙珝也就能更加光明正大順順噹噹地坐上那張龍椅了。
如此看來,秦宵那老匹夫賣國通敵一事也全都是夙珝安排的了。
嘖嘖。
看來這月靈族也是墮落得不能再墮落了,竟是連人類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用得如此「爐火純青」,還為了區區一個人類的皇位這般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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