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我什麼時候」
端王冷哼一聲,不聽他說,轉身就留給了自家兒子一個瀟灑俊逸的背影。
夙嘉一口氣吊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扭頭就問小栗子「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人根本就沒有好不好」
小栗子憋笑,很貼心地提醒道「王爺說得大概是你年前在沁香樓把六公主氣哭的事吧。」
夙嘉本來還想抱怨自家老子兩句,結果一聽小栗子的話,頓時就啞火了。
好吧,他承認,那時候的確是有欺負的成分在裏面。
不僅是欺負,當時的他甚至還對姝兒起過殺心。
唉,誰還沒年少無知過。
長禧宮裏,自夙嘉早上天沒亮從自己這拿走偽造書信後雪姝便一直等着消息,這會兒看夙嘉一身瀟灑地進屋的樣子就知道事成了。
夙嘉把端王當着太尉等人演戲的事給雪姝說了一通,還戲精上頭地給雪姝模仿他爹當時的樣子,動作語氣,惟妙惟肖的。
雪姝被他逗得忍不住笑,跟着也鬆了口氣,「成了就好,我還在想會不會有哪沒寫好露餡呢。」
為此,她自兩天前寫好到把書信送到夙嘉手上,期間照着秦宵的筆跡檢查了好幾遍。
夙嘉說得口乾舌燥,喝了大口茶潤嗓子,對着雪姝又是一通夸,「哪能啊,就你那一手神技,以假亂真都配不上。」
雪姝又讓他給逗笑了,旋即想起一件事,「聽鶯歌說空燃現在沒動作,還在父皇給他的那宅子裏」
夙嘉頷首,「對,在呢,他的人這兩天都在天牢外晃蕩過,想必是為了查秦宵有沒有供出他吧,皇叔公說不管他,由着他去。」
雪姝瞭然,「暫時是不能管,要動手也得讓父皇先動。」
「皇叔公也這個意思,」夙嘉說,「那就看皇伯伯什麼時候醒了,我看他看到高人估計就想到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這事畢竟是他跟秦宵私底下做的見不得人的,所以就算動手也不會大張旗鼓。」
雪姝贊同地點了點頭,兩人又聊了小會兒。
到最後,夙嘉縱使再不舍這偷懶的時光也不得不起身告辭,「趁人這會兒還暈着,得再干點兒實事。」
雪姝知道他口中的「實事」指的什麼,邊送他到門口邊笑說「嘉哥哥辛苦了。」
夙嘉臉上瞬間露出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送走夙嘉,雪姝也回了自己屋。
江玉盼原打算鳳印到手過段時間後再次出動欽天監,把取代秦婉如的事提上日程。
但如今夙承勛遇刺,大豫軍壓境,內憂外患,實在尋不到時機,後宮各主子這幾天除了去永和宮探望,平時在自己宮裏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白茯跟在雪姝身後,見自家公主好似在憂心什麼,便問「公主可是在擔心王爺」
雪姝不予置否,但她擔心的並不是他會出紕漏或者在這之後跟空燃的交手中會落下風,而是其他。
思及此,雪姝隨意應付了白茯兩句,然後便喚來了鶯歌跟風羽。
鶯歌以為她要派他們出去做什麼事,卻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她說「從現在起,我要你們時刻提高警惕,保護我。」
她的神情跟這段時間沒什麼兩樣,淡淡的,眉眼間不見一絲愁緒,眸光看着很溫柔,但眸底深處卻透着一絲絲涼意。
給人一種冷靜又強大的感覺。
鶯歌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表情也跟着嚴肅冷凝了幾分,但到底什麼也沒問,只說「公主放心,屬下定當斷盡全力護公主周全。」
雪姝沒多說,笑了笑便讓二人退下了。
兩人一走,屋裏就安靜了下來,坐在軟榻上的手抬在心口處放了放,寬大袖子下很快閃過一抹深綠色的光,轉瞬即逝。
冬陽遍灑的下午,寬大的佈告欄上,繼廢后賜死後又新增了一張篇幅極長的告示。
滿城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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