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
一想到他這麼年輕就要死,想到他這就見不到皇叔公和他妹子了,夙嘉的心就陣陣抽痛。
他咬緊牙關,欲撐着起來,然地上無一乾淨處,一眼看去全是血污爛肉,想撐地都沒處下手。
無方,夙嘉不甘自己真就窩囊地死在這,一狠心咬牙,他硬是將手放到了地上使勁撐着往起站。
在碰到地面血污的瞬間,他的手如同被火灼燒一般,那一塊塊爛肉活物般黏到了他手上,一點點往他的皮膚里鑽。
「啊」
夙嘉卯足勁仰天大喊,拼盡全身力氣站起來,一張俊臉讓他憋得通紅,根根青筋在他額上及脖子上跳動,說不出的猙獰。
「鶯歌」
雪姝清楚地捕捉到這聲不算大的喊叫聲,狠拽着韁繩停下來喊住在林子另一邊找人的鶯歌。
明顯,鶯歌也聽到了這聲音,二人相視一眼,下一刻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
越往樹林深處,雪姝與鶯歌的心卻驚。
倒不是地上真出現什麼人骨獸骨或者雪姝「看到」的野獸屍體。
而是隨着他們的深入,入眼的竟真的有一片濃霧,而當她們深處濃霧中時,一股惡寒感撲面而來。
地上無異常,唯有眼前越漸濃厚的霧,但即便是這樣,也足以證明雪姝的預見是正確的。
鶯歌如臨大敵,騎着馬緊挨着雪姝,「公主,請務必跟緊屬下。」
這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惡意,身為月靈虎與人類混種的她再熟悉不過,雖不足以與滿是血污的戰場比,但足以侵害身為身後的世子爺了。
雪姝點頭,緊緊抓着韁繩挨着鶯歌。
這股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她自然也感覺不到了,但讓她意外的是這感覺並沒有像她方才「夢裏」那樣來得難受。
「公主,您」
鶯歌本想查看雪姝狀況,擔心她的身子會受不住這霧裏的污濁和寒意。
然讓她震驚的是,方才還圍繞在她們周圍的近似於黑色的霧這時竟在雪姝周圍化開了。
不僅如此,她們剛剛經過的地方的濃霧居然也散開了
雪姝也察覺到了異常,訝異地看了看自己周圍,試探性地往旁邊有霧的地方走了走,發現那地方的濃霧竟然真散了
「這是」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抬手又朝頭頂霧氣揮了揮,頭頂立馬一片清明。
這就奇了,鶯歌活了四五十年,便只在跟着那位爺時方見過這等情況。
難道,是因為小姑娘跟他們家爺有了肌膚之親,所以才
不對,他們家爺之所以不懼怕污穢邪祟並非他有淨化神力。
而是他本主戰伐殺戮,在他面前,這些個東西都不值一提。
他那所謂的「淨化」,不過是這些東西對他的屈服。
他只需輕輕一抬手,便能將所有污穢污濁撕得粉碎,根本不需要淨化。
眼下情況卻是不同,六公主身上沒有他們爺面對污穢時的那駭人的煞氣。
相反她的周身散發着一種純淨之氣,就如同她曾有幸見過的靈神族族王手下四大至高神之一的淨神一般。
雪姝哪知鶯歌將自己與神想到一塊了。
她驚於眼前變化,但比起詫異,現在更想快點找到夙嘉。
只當她扭頭準備跟鶯歌說話時發現鶯歌也跟今天的成妃和趙嬤嬤一樣盯着她瞧,這不禁讓雪姝真認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
摸上自己的臉,雪姝很不確定,「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一個兩個都這麼盯着,她以前可沒覺得自己生得有這麼好看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能讓向來做事雷厲風行的鶯歌失神。
她的聲音讓鶯歌一個激靈,猛地回神,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時走神,趕緊道「沒,時辰不早了,我們抓緊時間。」
雪姝一頭霧水,卻也只是短短片刻間,片刻後她便不再追究,一踢馬肚子繼續往方才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
於是,鶯歌便看到,走這一路,凡是雪姝所經之處濃霧紛紛散去。
且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