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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孩子,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就像他知道母親什麼時候會走,他也知道太妃終究會離開。
看的孫太妃心裏一酸。
半晌後,孫太妃道:「今日說句僭越的話,陛下若是有心讓她照看韞兒,那她的位分,總是要升的。」
說起位分,那背後的說道便多了。
依大周的宮廷律法,後宮女子若是想升位份,要麼得寵,要麼替皇家誕下子嗣,要麼是母家有功,像薛妃那樣,雖然沒寵,但這些年其父薛長柏抗擊瓦剌有功,就是皇帝看不上她,也得給薛家留幾分薄面。
可秦婈的父親不過是掛虛職的太史令,根本沒有爭功出頭的機會。
後者不行,那便只能是前者。
子嗣暫且不說,可她總得有寵。
若是皇帝幸都沒幸過,寵從何處來?
後宮是人吃人的地方,無母家傍身,再無帝王寵愛,她拿什麼照料皇子?
蕭聿默了半晌,沉聲道,「朕再想想吧。」
太妃看着蕭聿的背影,又嘆了一口氣。
就近來這幾日,秦美人往壽安宮跑,皇帝也跟着來,想必後宮已經亂了心。
後宮的人心,和天下人心都一樣,皆是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宮六院都無寵,那還好說,一切相安無事。
怕是怕,有人打破了這個局面。
薛妃請李妃到咸福宮的闊月閣喝茶。
李妃柔聲道:「恭喜姐姐了。」
薛妃道:「有什麼好恭喜的?」
李妃道:「薛將軍此番迎擊倭寇立了功,這還不算喜事?」
薛妃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嘴角湧起幾分譏諷。
薛家又立了功,那又如何?
他待她可曾有過半點真心?
其實薛妃心底里也承認,蕭聿雖然薄情,但卻是個明君。
回想先帝在位時,宦官得勢、外戚干政,哪個宮的妃子一旦得寵,常常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枕邊風一吹,兄弟親戚接連升官。
楚家統領翰林、禮部、都察院等咽喉部門,屢屢偵伺和控制朝官。
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
世家和皇權之間,早已是劍拔弩張。
所以薛家成了世家裏唯一一個主動放權的。
除去三年前,他哥在刑部大獄讓蘇淮安那個賊人跑了,這些年薛家究竟有何處對不住他的?
當年蘇後得寵也就罷了,畢竟是立下赫赫戰功的蘇景北之女,以薛家的功勳,確實無法抗衡。
但如今這位秦美人,算怎麼回事?
就因為生的像她?
李妃給薛妃倒了一杯茶,道:「何必生那麼大的火?」
薛妃看着李妃道:「妹妹也別太風淡雲輕,若你真的不在乎,三年前的時候,為何要哭着來同我說那件事?」
李妃握緊了杯盞。
清月走過來道:「娘娘,秦美人到了。」
薛妃挽起鬢髮,道:「帶她過來。」
秦婈隨着清月來到闊月閣。
她微微一怔,沒想到能在咸福宮見到李苑。
三年前,那時的薛瀾怡也是心高氣傲,要比現在更為囂張,且是明目張胆的囂張,坤寧宮的事她惹不起,但卻沒少欺負這位李妃。
猶記得,薛妃為了刺激她,總是在李苑承寵的隔日來坤寧宮與她說話。
「皇后娘娘能否做主給臣妾換個院子?」
她配合道:「咸福宮何處不好?」
薛妃嘆氣道:「皇后娘娘您住在坤寧宮自然是不知曉,可咸福宮毗鄰長春宮,李妃宮裏的動靜,常吵得臣妾睡不着。」
說罷,又立馬補了一句,「是李妃,她喜歡唱曲兒,您說陛下怎會忽然喜歡聽這些?」
那時她怎麼回的?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你要是覺得陛下喜歡聽曲,那你也去學啊?何必來我這說?難不成你以為我這兒就歡迎你了?
但實際上,她只淡淡道:「陛下日
17、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