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之後,晉王府仿佛結了一層霜。
蕭聿要麼在書房議事,要麼在外過夜,偶爾,聽聞秦樓楚館裏也有他的身影。
總之,蘇菱這個王妃,他是真沒放在眼裏。
扶鶯柔聲勸道:「王妃真的不管嗎?再這麼下去,王爺若是帶哪個女子回來,該如何是好?」
蘇菱將含了一口胭脂,輕聲「嗬」了一聲道:「那便隨他去,他不來,我更自在。」
話仿佛還沒落地,她身後的門就被打開了。
她循聲回頭——
蕭聿隔半丈對她對望,半倚在門上,嘴角微不可查地挑起一個弧度道:「今日中秋,隨我進宮。」
他的夫君,晉王殿下,時隔一個月,總算是見到人了。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皮相確實好。
光暈斜斜地灑在他的輪廓&57767;&8204;,鼻若懸樑,鬢若刀裁,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清雋挺拔。
只是這生來便能蠱惑女子芳心的一張臉,卻獨獨在蘇菱面前失了效。
年少麼,誰都倔,蕭聿語氣輕浮,她更是連話都不回一句。
兩人走出府門,一齊蹬上了馬車。
昨日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泛着些潮濕,地面也有些滑,馬車行的緩慢,他倆一人坐在左側,一人坐在右側,中間的距離,怕是還能坐下兩個人。
一路無言。
面和心不合,是他們最大的默契了。
進了宮門,他們直奔坤寧宮,今日是八月十五,世家的內命婦都紛紛進宮拜見皇后,坤寧宮內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
「兒臣給母后請安。」蕭聿笑道。
「臣妾給母后請安。」蘇菱笑道。
楚後見到蘇菱,格外熱情,連忙招手道:「阿菱,快過來。」
楚後身邊還坐着一位生的玉雪可愛的小姑娘,&58634;&8204;喚楚瀠。
這是蘇菱第一次見到楚瀠,楚家嫡女,皇后的親侄女,年十二,還圍着她叫姐姐。
楚後對蕭聿道:「三郎,去給你父皇請安吧,我與阿菱說點話。」
「那兒子&57802;&8204;去了。」起身的時候,蕭聿拍了一下蘇菱的背脊道:「等我。」
蘇菱回頭笑着說好。
新婚燕爾,郎情妾意,又是如此的般配的一對兒,叫人看了忍不住捂嘴笑。
「看來,外面的流言還真是信不得,是我多心了。」楚後拉過蘇菱的手,道:「阿菱,你同母后說實話,三郎待你如何?」
蘇菱道:「自然是好的。」
楚後笑道:「那便好,不然我還真怕他那冷心冷麵的,招了你的厭。」
蘇菱也跟着笑道:「母后說的這是哪兒的話?」
楚後又道:「日後你若沒事,就常進宮陪我坐坐吧。」
蘇菱道:「若是母后不嫌棄,那臣妾就常來叨擾了。」
楚後爽朗地笑了兩聲,道:「你要是不來,看我怎麼罰你。」
中秋佳節,嘉宣帝在保和殿設宴,以賀團圓之喜。
文武大臣和侍衛的筵席設于丹陛&57767;&8204;,檐下安設宮懸樂器,這宴席比之往年,已算不得豐美。
蘇菱坐在蕭聿身側,整個人如坐針氈,可蘇淮安和蘇景北離她並不遠,她只能同蕭聿繼續上演舉案齊眉的戲碼。
蕭聿自然也是配合,還給她倒了兩杯果酒。
酒過三巡,嘉宣帝與楚後離場,眾人也跟着散去。
蘇菱和蕭聿一同出宮,蹬上了馬車。
她肌膚白的欺霜賽雪,碰一下就會紅,飲了點酒尤甚,蕭聿看了她的脖子一眼,旋即撩起紗簾,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馬蹄聲和車輪的轔轔聲都比他倆和諧。
半晌,車夫拉緊韁繩,停穩後,回頭掀開幔帳,道:「殿下,前面便是夢月樓了。」
蕭聿低低「嗯」了一聲。
躬身下了馬車。
蘇菱在馬車上握緊了拳頭。
夢月樓
23、相對(2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