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為何只顧迤北太上皇的安危,而對於眼前有意損失天子聖德之舉視而不見,甚至大加回護?」
「這……」
蕭維禎一時無言。
這卻怪不得他,實在是薛瑄那個老頭,剛剛把話說的太明白了,這個時候被人翻舊賬,立刻就是證據。
事實上,和迎回太上皇一樣,都屬於政治正確的還有另一點。
那就是,天子聖德昭然,兄友弟恭,一定是打從心底里,迫切的想要迎回太上皇的。
哪怕大家心裏都知道,天子其實並不是那麼願意,想讓太上皇回來。
但是在明面上,這一條依舊是朝野通行的結論。
誰要是敢明目張胆的說,皇上我覺得你就是盼着你老哥死在外頭,而且拿不出任何證據的話,那就是妥妥的誹謗君上。
這也是英國公府眾人,一直在試圖做的事情。
他們想要借鎮南王的案子,捅破這層窗戶紙。
到時候,為了維護天子的形象,也就必然要做出表率,派人迎回太上皇。
但是現在,案子沒翻過來,那就反過來,需要他們來承受,誹謗天子的後果了。
眼看着蕭維禎被堵得啞口無言,俞士悅心中大快,剛剛朝堂辯論的時候,他可沒少被蕭維禎嘲諷,這下全撈回來了。
「陛下,臣同請罷去薛瑄,羅通官職,削去寧陽侯爵位,既然此案鎮南王乃是無辜之人,那麼當時審訊,為何沒有審出來?這諸多疑點,為何當時無人發現?鎮南王的辯駁之言,為何三位主審不約而同的予以忽視,其中內情,必當詳查!」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退居二線看戲的宗室當中,忽然又站出了一個人,身子肥碩,正是剛剛被證實清白的鎮南王朱徽煣。
「陛下,此事臣亦有所疑惑,堂審之上,寧陽侯等人,明顯和臣之四弟,五弟,提前有所接觸,此事諸宗室皆可見證。」
「初進京之時,四弟,五弟也曾拜訪許多家府邸,臣本以為他們只想為母正名,但是如今想來,恐有人借四弟,五弟為母正名之心,欲行不軌之事,損陛下聲名,此等不忠之輩,陛下萬不可輕忽,請陛下詳查!」
這個時候,上首沉默許久的天子,終於開口,但是並不是對爭論不休的群臣,而是對鎮南王朱徽煣。
「鎮南王,你的意思是,朝中有大臣私下勾結宗室,欲行不軌?」
鎮南王胖胖的身子跪倒在地,叩首道。
「陛下,臣之四弟,五弟,斷無一絲不敬君上之心,但是是否有人慾利用他們興風作浪,卻未可知。」
朝堂上的氣氛有些壓抑,誰也沒有想到,宗室竟又摻和了進來。
無意間瞥見在一幫老王爺當中顯得格外顯眼的朱音埑,老大人們恍惚間響起來。
這個年輕人剛剛進殿的時候,似乎提過這個事,當時好像是說的哪些人來着?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成安侯郭晟,駙馬都尉薛恆,會昌伯孫忠,駙馬都尉焦敬……
就在眾人皺眉苦思之際,朝堂上忽然響起一聲重重的嘆息。
「陛下,臣可以證明,廣通王和陽宗王二人,的確曾事先結交朝臣,也的確有人,想要藉此事在朝中造勢,儘快迎回上皇。」
眾人驚訝的望向開口之人,誰也沒有想到,說出這番話的,竟然會是出於風浪最中心的大理寺卿,薛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