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的局面又過了一遍,朱祁鈺心中便有了計議,開口問道。
「那既然如此,諸位覺得,這件案子到底怎麼來判,更加合適呢?」
這……
案子是刑部來主審,所以金濂是躲不掉的,沉默了片刻,見殿中無人開口,他只得繼續上前道。
「陛下,臣以為,既然案情有所不明,那麼不妨接着再審,直到審清楚為止。」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審也是無用了。
寧陽侯等人必定會咬死,他們就是受了蒙蔽,不知真相,所以失職錯判。
甚至於,私下審訊廣通王等人,他們也不會否認,因為這些都不過是細枝末節,無關緊要。
但是最關鍵的離間天家之罪,卻已經沒有辦法坐實。
淡淡的掃了一圈,見眾臣都是如此態度,朱祁鈺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笑意,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審了,諸位卿家既然都覺得,寧陽侯等人只是錯判,那麼就照此結案吧!」
金濂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天子真的,就這麼就讓步了?
下意識的,金濂開口問道。
「那寧陽侯等人究竟如何判決,還請陛下示下。」
朱祁鈺瞥了任禮一眼,開口道。
「寧陽侯陳懋,審訊不當,失職妄判,私開公堂,降為寧陽伯,罰俸一年,卸去一切官職,回府靜思。」
「成安侯郭晟,身為勛戚,擅自插手宗務,一同罷去官職,罰俸一年,駙馬都尉焦敬同罪,削為半俸,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至於薛瑄……」
在一眾文臣緊張的目光當中,朱祁鈺嘆了口氣,淡淡的道。
「判案不公,審案不明,念及其為國忠心,罷去官職,致仕歸鄉吧!」
這個結果,應該算是雙方都比較滿意的。
天子沒有再提什麼離間天家,也沒有再提薛瑄對寧陽侯等人的指控,算是心照不宣,給了寬赦。
因此,底下的人也都識趣的不再多說,喊了一聲:「陛下聖明!」
這件案子便算是到此結束。
當然,對於一眾老大人們來說,心中到底還是存了一絲疑惑。
要知道,對於天子的心思,他們大略也能摸到一些,本應該是沒打算要恩赦的。
但是如今,難不成真的是被迫做了退讓?
不過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於是眾臣告了聲退,便各自離去。
待得人都走的乾淨了,朱祁鈺的臉色忽然變得玩味起來,伸手一招,將成敬召了過來,開口問道。
「范廣回京了嗎?」
成敬恭敬的回答道。
「回陛下,靖安伯月前已卸去大同副總兵之職,三日之前,剛剛回京,如今正在府中候詔。」
朱祁鈺點了點頭,道。
「召靖安伯范廣,大同伯陶瑾入宮覲見,另外,把舒良也叫回來。」
「你再去內閣一趟,命內閣擬詔,罷去駙馬都尉石璟後軍都督府都督一職,命靖安伯范廣代掌後軍都督府事,罷去成安侯郭晟中軍都督府都督一職,命寧遠侯任禮代掌中軍都督府事。」
「罷去昌平侯楊洪宣府總兵官一職,召回京師,命掌右軍都督府事,提督京營,罷去大同伯陶瑾都督同知一職,命其接任宣府總兵官,代替楊洪鎮守宣府。」
第三百三十三章: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