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家父遠征阿岱汗之時,羅通曾以御史的身份,在軍中效命,也算和定西侯府有些交情,家父念他頗有幾分才能,於是,勉為其難在王驥面前為他說情。」
「故此,最後王驥覆奏朝廷時,只說了他貪污狎妓的罪名,隱下了倒賣軍器一事,最後,羅通被貶為閘官,但卻保住了性命和仕途。」
「再後來,土木一役之後,都察院缺人,羅通重新被提拔為兵部員外郎,前往居庸關鎮守,瓦剌一戰後,因功進左副都御史。」
「這些書信,便是當時他和家父的往來信函,以及王驥順手賣給家父的人情,也就是當年羅通倒賣軍器的證據。」
陳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手將匣子當中的信函和口供等證物翻看了一番,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倒賣軍器是大罪,從這些口供上看,羅通當時是倒賣了一批軍器給民間的山匪,其中甚至包括火銃等比較緊要的軍器。
這些罪狀要是公佈出去,足夠讓他滾回老家,仕途終結。
當然,定西侯府也會受到一些牽連,但是老定西侯本人沒有牽涉在倒賣軍器的案子當中,只不過是居中轉圜了一番。
這種程度的罪狀,對於一個世襲罔替的國侯府邸來說,也就是罰俸了事而已。
何況,老定西侯已經故去,死者為大,說不定到最後,功過相抵,連罰俸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都不會有。
這件事情要是揭開,受影響最大的除了羅通,應該就是王驥這個當時主理此案的官員,這種行為可堪稱是徇私舞弊了。
但是如今,哪怕沒有這條罪名,王驥也自身難保了,自然就更沒有什麼顧忌了。
這麼一想,天子拿下王驥,倒是給他們拿捏羅通加上了一道籌碼。
見陳懋的臉色終於好看起來,張輗也笑着開口道。
「舜卿兄不必介懷,那羅通不過是枚棋子而已,只不過因為楊善,許彬,蕭維禎等幾位大人如今都不在京中,文臣那邊,需要靠他來奔走,所以才給他幾分面子,但是實際上,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咱們幾家府邸,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將手中的信函重新收好,放回匣中,陳懋的眉頭只舒展了片刻,便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話雖如此,可到底還是咱們如今,在文臣那邊的人手太少了,按說,咱們靖難勛貴中,英國公府和老夫等幾家,紮根軍伍,成國公府和其他幾家,和文臣交好。」
「若要拉攏文臣,成國公府若能出面,自是最佳,可如今,朱儀那個小子,聽着他岳父那個老狐狸的話,非要往新天子那邊靠,折騰到了現在,還不是沒把爵位拿回來!」
張輗也嘆了口氣,神色複雜,道。
「舜卿兄說的有理,我等勛貴同氣連枝,可誰能想到,這朱儀這般死擰的性格,不親近咱們這些叔伯,反倒聽他那個岳父的話,如今一個護駕將軍就把他給打發了,就這樣,還死皮賴臉的非要往前湊……」
兩個人在這裏長吁短嘆,一旁的蔣義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道。
「提起朱儀,老夫倒是想起了一樁事情,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張輗問道:「何事?」
蔣義道:「不瞞二爺,我家那個小子,年歲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內子正在張羅着給他議親,二爺知道,咱們這些府邸,講究門當戶對,所以內子先打聽的就是那幾家,其中就有先成國公的幼女。」
「老夫也是偶然聽內子提起,說這段日子,朱儀那小子的媳婦被景陽宮那位召見了數次,其中有兩回,都帶着她那個小姑子,所以老夫揣測,怕不是……」
話沒說完,但是聯繫到京城當中發生的事情,哪還有不明白的。
張輗往前俯了俯身子,開口道:「你是說,朱家要送人進宮裏?可這……不大合規矩吧?」
到現在為止,大明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勛貴之女入宮,但是實際上,自從永樂九年最後一次為太宗諸子選妃之後,大明便再無勛貴子女和皇室有姻親關係。
後宮選妃出自中低階官員及平民之家,已經成了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規矩。
所以雖然知道宮中最近在選秀,但是張輗
第三百五十章:羅通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