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
大明朝,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由盛轉衰,在一百九十七年後,被逆賊覆滅。
這些場景,仿佛鐫刻在他的腦子裏一樣,甚至連點點滴滴的細節,他都記得無比清楚。
但是他也清楚的記得,前世的他,這幾年身子康健,不曾生過大病,更不曾有過昏迷數日的風寒之症。
望着鏡子裏過分年輕的臉,朱祁鈺有些迷惑。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又或許,所謂前世,只是一場大夢,是他病中神思不清時的狂想?
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儘管那一幕幕場景,甚至是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但是他依舊不敢相信,更不敢對汪氏說出來。
畢竟,若是他此刻說,一個月後他會成為皇帝,汪氏怕是當他瘋了。
不管是他一場大夢,還是孤魂重生,再過片刻,便知分曉。
若一切並非他的夢境,那麼現在軍報應該已經到了宮中,想來,京城九門戒嚴,也和此事有關。
汪氏不知他心中所想,說了些府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繼續道。
「這幾日王爺病的厲害,母妃甚是憂心,只是她老人家出宮不便,只能日日遣人來瞧,據說人都消瘦了許多。」
「如今王爺醒了,妾身便緊着派了婢子進宮去報信,等過些日子,王爺的身子大好了,再進宮去給母妃請安。」
朱祁鈺點了點頭。
他的生母吳氏,如今封號賢妃,居於宮中。
先皇在時,偏寵當今太后孫氏,吳氏作為除了孫氏之外,唯一育有皇子的妃嬪,孫氏雖然談不上嫉恨,但也沒什麼好臉色。
後來孫氏正位中宮,他們母子二人,更是只能相依為命,仰人鼻息。
先皇薨逝後,今上登基,他也出宮開府,名分各定。
母妃的日子這才算是好過了些,只是時常念叨着,和兒子隔着宮牆,不能時時見面。
於是他每次入宮探望,母妃都留他許久,直到宮門下鑰才肯放人。
想來此次他大病昏迷,母妃自己一個人在宮裏頭,礙於規矩,連不出宮探望都不成,定然是急壞了。
這邊說着,興安帶着成敬回來了。
「王爺,臣剛剛在宮門外,瞧見六部的幾位老大人急匆匆的進了宮,說是太后召見。」
「臣又尋了昨夜值守的侍衛打聽了一番,說是昨夜丑時左右,有軍報直送宮中,沒過多久,慈寧宮的李公公就出了宮城,緊接着京城便戒嚴了。」
成敬年齡已近五旬,但是他和普通的內宦不同。
他是永樂二十二年的進士出身,後來受到漢王謀反株連,被判了腐刑,充入內宮聽用。
待朱祁鈺開府之後,他便被派到了郕王府,負責王府的大小事務。
因為之前曾做過官的緣故,成敬辦起事來,比一般的內宦要有條理的多,這次打探消息便可見一斑。
若是興安前去,大約只能回說,六部的幾位老大人進了宮。
不過朱祁鈺此刻倒也沒空想這個,這些消息雖然不能說明具體的狀況,但是至少可以說明一點,有大事發生,而且很可能和軍報有關!
朱祁鈺閉目思量了片刻,繼續問:「可瞧見是哪幾位老大人?」
「吏部的尚書王老大人,禮部的尚書胡老大人,翰林學士陳老大人,還有兵部的於侍郎,駙馬都尉焦大人,還有些臣不大熟悉,看着像是勛戚。」
果不其然,是出大事了!
大明建國不過幾十年,太宗,宣宗皇帝都曾御駕親征,所以留守監國的制度早已成熟。
天子親征,以宗室皇親留守。
一應政務,凡有緊關重事,遣人加急直送行在,常事奏本暫且收納,待聖駕回京處置。
其他的一些日常事務,如各王府的進賀表箋,日常的祭祀事宜,非死罪的刑名核准,由監國處置。
今上出京之前,詔命郕王留守,駙馬都尉焦敬輔之。
換而言之,在這套政務流程當中,是沒有需要宮中太后插手的事務的。
何況這次,太后幾乎召見了京
第二章:夢兮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