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什麼事該插手,什麼事不該插手,這中間的度拿捏的十分準確。
她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這道懿旨意味着什麼。
相反的,她是在藉此機會,試探朝臣的態度!
只可惜,她挑錯了人……
于謙上前一步,叩首拜道:「聖母容稟,先前皇上御駕親征,曾命郕王監國,如今皇上不幸陷於虜賊之手,京中庶務不可久曠,臣冒死進諫,請聖母下旨,命郕王總攝大政,監理百官。」
朱祁鈺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就是于謙啊!
他才不會怕什麼威脅和試探,他只會按照自己心中的信念做事。
孫太后的試探,若是換個人可能還會糾結一番。
但是到了于謙這,壓根不用多想。
既然程序不對,那就讓程序合法便是。
現在之所以出現這麼尷尬的局面。
就是因為郕王有監國之名,無監國之權。
孫太后手握京中大權,但是卻沒有插手政務的名分。
畢竟,凡是太后干預政務,必須要有皇帝的授權。
現在的情況,皇帝陷於敵手,勉強可以比擬天子幼弱,無力處理政事。
但是同樣,因為皇帝不在京城,孫太后也不可能獲得皇帝的明詔授權。
便是有,這等危難時刻,朝臣也不可能接受女主臨朝。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郕王真正行使監國之權。
他是這麼想的,於是便這麼說了。
絲毫都不在乎說完之後,孫太后陡然一變的臉色。
孫太后的神色的確不算好看。
她心中已經有這個預料。
但是卻沒想到,于謙會這麼直接的將她頂回來。
要知道,剛剛于謙的一番話,基本上算是打臉了。
壓根沒有理會她的懿旨,而是在自說自話。
換句話說,她的詔命被直接無視了!
沒有駁回,但是同時也沒有提起,直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簡直比直接駁回她的懿旨,更讓她難受。
一時之間,孫太后被氣得胸前起伏,臉色都是一白。
看的朱祁鈺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樂。
數遍他前世今生,可是頭一遭看見孫太后被氣成這個樣子。
雖然明知道不該幸災樂禍,但是他的確忍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
這也能夠看出,孫太后的政治定力不夠。
這種事情,在朝堂之上,簡直不要太常見!
且不說,這只是一道連口諭都算不上的懿旨。
便是真正的聖旨,在真正走完程序,下發到六科之前,大臣們都不會太過在意。
畢竟朝政是大家商量着辦的,斷沒有君上一人,一言而決的道理。
何況,于謙眼下面對的,還不是正經的皇帝。
所以他拒絕起來,根本就是毫無負擔。
孫太后掃視一周。
見沒有任何一個朝臣出面,指責于謙不對,便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太冒失了。
按下心中怒意,孫太后感到一陣頭疼。
就這麼將攝政大權交給郕王嗎?
她暗暗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椅子上,病懨懨的朱祁鈺。
心中總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尤其是,剛剛見到朱祁鈺如此冷靜而又條理分明的分析過眼下的局面之後。
孫太后更加生出了幾分不安。
想了想,孫太后問道:「郕王,于謙進諫,要哀家將朝廷庶務託付於你,你怎麼看?」
我坐着看……
朱祁鈺心中腹誹一句,卻仍舊起身道:「聖母,此等大事,當諸臣於聖母斟酌而定,臣不敢多言。」
這個時候,他才不去出什麼風頭呢!
雖然前世今生的情況略略有所變化。
但是他相信,有了剛剛的那番話,在場的大臣們心裏都該清楚,誰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