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進學的宗室們來說,襄王可就不是什麼賢德之人了。
在這些十幾歲的少年人心裏,只怕指不定將襄王罵成什麼樣呢!
然而,在朱徽煣說之前,卻沒有人關注這一點。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覺得,宗學就該是這樣的,進學嘛,哪有不吃苦的。
但是,他們忘了,這幫「學子」可不是什麼苦哈哈,他們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到京城來,也只是為了方便以後承繼爵位,其中真正有心向學的,十個里能有一個就不錯了。
事實上,朱祁鈺也沒打算把他們教育成材,對於這幫宗子,還是那句話,一要他們心向朝廷,二要他們安分守己,不驕橫跋扈。
達到這兩點目的,宗學就算是成功的,至於,其中能不能出幾個人才,那根本就不重要。
朱祁鈺倒是知道最近宗學的幾次考核,成績都還不錯,但是,這說起來,反而算是襄王的功績,他的確沒想過,還能從這個角度來考慮。
略一思忖,朱祁鈺便道。
「宗學的安穩還是緊要的,這些宗子都是朱家的好苗子,他們好了,朱家才能好,這件事情,朕回頭給襄王叔先下一道旨意說一聲。」
「叔祖你這段時間在京城,也可以跟這些宗子們多走動,朕雖是天子,可也是朱家人,他們有什麼話,也盡可以呈到禮部,送到朕這來。」
朱徽煣拱了拱手,面上再次帶起笑意,道。
「那臣就替這些孩子,謝陛下恩典了。」
所以事實上,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必說透,點到即止即可。
朱祁鈺點了點頭,似是有些感慨,道。
「這段時間,辛苦叔祖了,加冠成婚之後,世子也總算是長大成人了,之後,也得要學着獨當一面了。」
話音落下,朱徽煣的神色首次的,輕輕的僵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片刻,這位胖胖的王爺,便又笑道。
「陛下說的是,孩子長大了,總是要成家立業的,不瞞陛下說,臣這次出門,連帶着王妃一起過來,走的又急,府中就留了幾個妾室操持,現在,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來了呢!」
於是,朱祁鈺便知道,眼前的這位叔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接着道。
「偌大的王府,還是要有能坐鎮的人的,不過,自家府邸的事情,叔祖看着安排便是,一時倒也不必太過擔心,現下,還是這樁婚事緊要。」
一旁的于謙和沈翼,就這麼聽着天子將他們單獨留下,然後和鎮南王開始閒話家常。
他們大約能夠猜到,天子是想要將宗人令的職位,交給鎮南王的,但是,到了最後,天子沒開口,鎮南王也沒說。
這件事情,仿佛就這麼過去了,接着,便轉入了正題。
嘮了半天婚事之後,天子似乎終於意識到,殿中還杵着兩個並非婚事雙方的大臣,於是,轉過頭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掃,最終,定在了沈翼的身上。
「沈先生,你可知,朕為何單獨將你留下?」
呃……
沈尚書左右環顧了一下,心說,咱也不是唯一被留下的呀。
但是,天子既然這麼問了,他只能拱手道。
「臣惶恐,陛下留臣,恐是為了軍屯一事。」
從很早的時候,沈尚書就認識到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全都是盯着戶部錢糧的,不懷好意的人,其中最猖狂的人,就叫天子。
這位陛下,除了互市的時候幫了忙之外,但凡是叫他過來,無一例外,全都是要錢。
剛剛的時候,沈尚書一度曾經想要騙自己,天子叫他過來,是想要讓他幫忙操持鎮南王世子的婚事。
但是,很可惜,天子自己給包攬了。
這還是頭一次,沈尚書為自己不能出錢而感到遺憾和……痛心。
因為,小錢不出,大錢必丟!
鎮南王世子婚事這樣的事,天子都沒打戶部的主意,只能說明,後頭有更大的窟窿要補。
果不其然,天子臉上綻出一絲算你識相的笑容,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于謙。
旋即,沈
第六百零二章:仁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