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表達什麼看法,而是轉了話鋒,問道。
「除了陽武侯府,京中其他勛貴牽涉狀況如何?」
這回,于謙臉上倒是罕見的露出了無奈之色,嘆了口氣,他道。
「回陛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京中各家勛貴,基本上在邊鎮都有私田,所差別者,不過多少而已。」
「除此之外,邊將到任之後,也基本都很快就能擁有私田,臣在暗查過程中發現,這幾乎已經成了心照不宣的規矩。」
說着,于謙瞥了一眼旁邊的范廣,繼續道。
「恐怕,就連范都督,也未能免俗。」
話音落下,朱祁鈺也有些發愣,旋即臉上便浮起一絲苦笑,於石灰,還真是愛憎分明!
欣賞范廣歸欣賞,但是公務上也絲毫不含糊。
無奈的還有范廣自己,被于謙這麼直接的點出來,他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只得拜倒下來,道。
「陛下,臣在遼東的確略有薄產,但那都是臣拿家中積蓄購置而來,絕無役使官軍私墾或是侵佔朝廷原有軍屯的狀況。」
「不過,這些田畝確有部分未在朝廷登記造冊,臣願領罪並將一應田畝如數充歸軍屯,並請陛下降罰。」
誰說范都督是個憨憨來着?
這番話說的,既委婉的將自己摘了出來,又巧妙的避過了關鍵點。
說白了,范都督自己,是沒有幹過喝兵血的事的,他手裏的田地,都是買過來的。
但是,這田地的來路,估計也經不起查,所以,范都督索性直接獻給了朝廷。
其實,就算于謙不說,再過些日子,等整飭軍屯的行動開始了,范廣也會尋個機會這麼做的。
天子整飭軍屯心意之堅,范廣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和天子作對。
當然,這也是因為范廣能夠脫的了身,但這是個特例。
范廣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衛指揮僉事,正統六年襲職之後,便屢立戰功,步步高升,距今也不過區區十年的時間。
尤其是他正當壯年,遠沒有到年老體衰,需要置辦家產留給後人的時候。
或者換句話說,對如今的范廣來說,只要能夠在仕途上更進一步,比置辦多少家產都有用。
事實上,范廣也是這麼做的,他如今名下的田產,其實就是別人送上門來,實在推拒不過,順手收下的而已。
這些年,他一心用事,躍馬陷陣,將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在了沙場之上。
終於,在瓦剌之戰當中,他一舉被天子看中,委以重任,從一個普通的武將,變成了世襲罔替的勛貴。
如今,又和鎮南王府結了親事,身份地位一下子被抬高了不少不說,光是聘禮,鎮南王就送來了好幾十個大箱子。
所以,邊境的那些來路不明的田畝,獻出去就獻出去了,留在手裏,反而是燙手山芋。
不過,對於范廣的認罪,朱祁鈺卻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只道。
「既然知道有罪,那就不能這麼輕易了結,回頭朕給刑部下一道旨意,你隨時等候刑部傳喚。」
這下,范廣的心中也有些惴惴,但是,到底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到最後,他還是行了個禮,道。
「臣遵旨,謝陛下恩典。」
見狀,朱祁鈺點了點頭,又道。
「也不必害怕,剛剛於尚書也說了,只要能夠主動呈報者,可以酌情免罰,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沒有牽涉那些役使軍士荒廢軍屯,私自侵佔軍屯田地的罪行,朕也不會過分苛責。」
范廣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旋即,他便聽到天子繼續道。
「既然近些日子,你府中往來的勛貴不少,那你也不妨跟他們多提一下此事,若他們都能像你一樣對朝廷坦誠無遺,主動將侵佔的軍屯補足,朕自會有所寬宥。」
這話說的直白,但是范廣卻愣了愣。
雖然,天子的口氣很溫和,但是,他卻從中聽到了天子的決心。
尤其是在剛剛知道了兵部的整個打算之後,他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第六百零六章:沒有懸念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