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既是重犯,雖然移交給了刑部,但是臣也不敢疏忽,帶去了不少最精銳的錦衣衛,一番搏殺下來,那些人死的死傷的傷,都被抓了起來。」
「後來,臣查實其身份,發現他們都曾是何浩的部下……」
這句話一出,朱祁玉也有些驚訝。
「這麼說,人不是金尚書安排的?」
見天子這種反應,盧忠苦笑一聲,道。
「陛下,這就是金尚書的高明之處了,那些人,就是金尚書安排的!」
「什麼?」
朱祁玉皺了皺眉,不由感到一陣意外,不過旋即,他就反應了過來,輕哼了一聲,道。
「果然是個老狐狸,險些連朕都騙了!」
說來,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太難想通的事情,金廉此次出京,並不單單是以刑部尚書的身份出京查桉,為了應付不測,朱祁玉還特意給了他兩邊總督的頭銜,可以臨機調動軍隊。
這份權力,看來是被這位金尚書拿捏的妥妥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是得了軍令,要去搶人的,對吧?」
盧忠點了點頭,道。
「陛下英明!」
「後來臣問過金尚書,他對臣說,這世上之事,真真假假才讓人難以分辨,若全是假的,那便離被人識破不遠了。」
「原來,早在出京之前,金尚書便已經開始着手調查何浩的履歷以及其早年間的部下。」
「在和兵部及寧夏等處的將領又仔細了解過情況之後,金尚書從中挑選了一部分仍在甘肅軍中,深受何浩信任,且曾被何浩庇護,犯過軍法之人,將他們聚攏起來,偽造了一份寧遠侯任禮的手令,讓他們前去救人。」
當然,人肯定是救不成的……
朱祁玉在心中默默的補了一句,繼續問道。
「那之後呢?」
「之後,金尚書將何浩繼續嚴加看管,但是,卻還是沒有提審他,甚至於,在那之後,都沒有提及此事分毫。」
「後來,從宣府到大同,我等又遇見了兩撥人想要劫獄的,但是都未入房門,便被擊退。」
「直到又過了兩日,我等到了距離寧夏不遠處的一處驛站,又有一伙人沖了進來,這夥人和之前的幾波不同,個個裝備精良,是練家子,而且還用了迷煙,瀉藥等手段,臣和金尚書『一時不慎』,竟被他們真的把何浩劫走了……」
聞聽此言,朱祁玉笑了笑,道。
「你別告訴朕,人真的丟了……」
話說的輕鬆,但是,人要是真的丟了,那盧忠也就不會好好的站在這了。
盧指揮使尷尬一笑,道。
「不敢欺瞞陛下,這批人,還是金尚書安排的,只不過,這一次不是何浩之前的老部下,而是一批陌生人。」
「但是,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何浩倒是沒了防備,只以為真的是任禮派來的人,於是,便乖乖的跟着他們走了。」
話到此處,盧忠停了一停,於是,朱祁玉便知道,戲肉要來了。
金廉做了這麼多的佈置,只怕為的就是最後的這一招。
「那何浩原以為可以逃出生天,可沒想到,他們走了沒多遠,那伙人便突然翻了臉,對他心生殺意。」
「這也幸虧是何浩多年在沙場搏殺,機警的很,那伙人對他揮刀的時候,立時便躲開了,但是即便如此,也傷了左臂。」
「那何浩畢竟不是傻子,見到那幫人要殺他,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往驛站跑,臣當時率『剛剛組織』起來的錦衣衛正好追來,將他救下,並且當場抓獲了那伙賊人當中的幾個。」
「後來,在那賊人的身上,搜出了一枚宣府軍士的身份令牌……」
朱祁玉眉頭皺了皺,旋即又舒展開,心中不由暗嘆一聲,金廉這個老傢伙,果然是心思縝密。
應該說,金廉的手段十分謹慎,但是,聽到此處,朱祁玉也已然差不多將此事都給還原了下來。
還是那句話,想要撬開何浩的嘴,最重要的,就是要打破他對任禮的信任!
但是,這恰恰是最難的!
錦衣衛的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