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河,再到後來,屢次為他請功,想要幫他在朝堂上謀職。
這些努力,徐有貞是看得見的,這也是他始終對陳循十分恭敬尊重的原因所在。
但是,正因為熟悉和了解,所以,他才更能察覺到陳循這段時間的不同。
他說不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這種變化是實實在在的。
以往的陳循,絕對不可能如此雲淡風輕的放棄東宮對清流的前途抬升作用,也不會如此鋒芒內斂。
相較於之前他了解的那個老師,如今的陳循,不僅多了幾分舉重若輕的自如,而且,更加溫潤平和。
更重要的是,雖然陳循是清流領袖,但是,隨着天子逐漸打壓清流,重用有地方經歷的官員。
慢慢的,似乎陳循的看法也開始有了轉變。
換了之前,陳循只怕並不願意放杜寧出京,但是現在,明明擺着東宮和翰林院的好機會,陳循卻說,他早已打算讓杜寧出京。
如此便可看出,在潛移默化當中,陳循也在受到天子的執政理念的影響……
將這些念頭收攏起來,徐有貞略帶憂色,道。
「不過,話雖如此,可是終究有所缺憾,此次出京,杜兄倒是前途大好,但是,清流一脈的處境,卻依舊沒有改善。」
「而且……」
略停了停,徐有貞抬頭看了一眼陳循的臉色,道。
「陳師,您此舉,固然是為了杜兄着想,但是,朱閣老那邊,您又打算如何交代?」
要知道,朱鑒之所以肯出面彈劾指證江淵,彈劾王翱,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拉攏杜寧入東宮,進而間接的拉攏陳循。
但是如今,江淵伏法了,王翱也被彈劾了,但是,杜寧卻沒有執掌翰林院,更沒有入東宮。
這麼看的話,朱鑒可算是白忙活了一場,不給個說法,怕是不太好交代……
「清流一脈的未來,老夫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
「東宮固然是一條進身之階,但是,於眼前局面無解,想要真正改變如今清流的處境,還得從陛下這入手方是正途。」
「今日殿上,陛下雖未明言,可老夫心中已經約莫明白了方向,這條路子若是能趟開,才是治本之策。」
「至於東宮……」
瞥了一眼徐有貞,陳循一針見血,道。
「元玉,你的情況特殊,老夫便不說了,但是,對於翰林院的其他人來說,走捷徑或許可以解一時燃眉之急,可終歸會埋下隱患,官場上,最忌心浮氣躁,踏踏實實一步步的把路走實,才是正道。」
自從徐有貞進入東宮之後,陳循和他來往就漸漸少了。
但是,至少陳循知道,他和朱鑒走的很近,而朱鑒此人……
總之,作為徐有貞的老師,該告誡的,陳循還是忍不住告誡一番。
不過,面對這番教導,徐有貞也只能苦笑以對。
「學生明白,謝陳師教誨。」
見此狀況,陳循便知徐有貞是他敷衍他,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道。
「朱閣老這邊,固然要個交代,但是,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此次,老夫的目標是王翱,這也是朱閣老的利益所在。」
「可如今,王翱依然是首輔,朱閣老雖然彈劾了,可沒有成功,那麼,之前所說自然作罷。」
「何況,你也不是沒有瞧見,放棄翰林院,是宗謐自己的選擇,老夫並沒有施加壓力,而且,陛下投桃報李,給了右都御史的加銜,這對宗謐來說是好事,老夫豈能替他推拒?」
啊這……
徐有貞愣了愣,臉上的苦笑之意更濃。
因為陳循的這番話,完全就是在耍賴皮了。
是,朱鑒彈劾王翱,是沒有成功,但是,這種事情,哪有十成十的把握,說能夠成功的。
不管怎麼樣,朱鑒冒着風險出了手,那麼,按照官場的規矩,就不該毫無所得。
畢竟,經此一事,王翱必然會在心中記上一筆。
而且……
「陳師,話雖如此,但是,此次朱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