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任的東廠提督,不是好欺負的。
註定阻止不了他們對自己的惡意,那就先嚇退一幫膽子小的。
面對天子的詢問,舒良臉上諂媚的笑意更甚,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皇爺您,奴婢將那些人都投進詔獄裏頭,也是想着,能不能查出些線索,畢竟,您吩咐的事情,才是最緊要的。」
朱祁鈺神色一動,問道。
「這麼說,是查出些東西了?」
他之所以這麼快的就給東廠找了一個新的掌事人,最大的原因,就是要查出那次楊善組織的聚會的內情。
畢竟,相對於更擅長緝捕審訊的錦衣衛來說,從三教九流的渠道打探消息這種事情,東廠才更合適。
提起正事,舒良臉上奉承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開口道。
「皇爺容稟,東廠在京城各處大的酒肆,青樓,賭場,的確都安排有暗線,不過前段日子,金公公提督東廠,令他們不得輕舉妄動,因此,這些人也就沒怎麼仔細打探消息。」
「不過,奴婢這次肅清東廠,抓出來不少各方勢力的人,從他們口中,倒是撬出來了一些消息。」
雖然對於舒良說,聚會的事情沒有太多頭緒有些失望,但是朱祁鈺還是問道。
「什麼消息?還有,你說東廠裏頭有各方勢力的人,到底,都是哪些家的?」
不知為何,舒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後才開口回道。
「回皇爺,這些人裏頭,多是錦衣衛的人,還有一部分,是王振用來監視馬順的,再有就是,有幾家勛戚府邸,塞進來了一些人,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些,是被一些御史收買,替他們探聽消息的。」
朱祁鈺深深的看了舒良一眼。
怪不得他臉皮這麼厚的人,都會感到不好意思。
用錦衣衛的人,抓錦衣衛安插在東廠裏頭的細作,這已經不是過河拆橋了,這是邊過河邊拆橋。
他也就是篤定了,盧忠是受了自自己的授意,不敢跟他翻臉,不然這般舉動,盧忠早把人撤回去了。
至於御史這邊,朱祁鈺也聽說過一些。
朝廷設科道官員風聞奏事,但是這幫御史,又不可能天天蹲在街頭聽流言。
所以有不少在京城當中,撈不着外放出去的御史,就會去找錦衣衛或者東廠,希望能夠從他們手裏拿到第一手的消息。
這些都是利益交易罷了,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勛戚……
朱祁鈺的眸中閃過一道光,淡淡的道。
「你方才說,勛戚也有塞人進去,具體,是哪幾家?」
舒良明顯感覺到,天子對於此事關注頗高,於是不敢怠慢,小心道。
「基本上,各家勛戚都有,不過,多是一些來混日子的,奴婢篩選了一下,這裏頭有古怪的,共有四家府邸。」
朱祁鈺皺了皺眉,隨即便反應過來。
東廠不比錦衣衛。
說到底,錦衣衛是正經在編制內的,屬於上直二十六衛之一,其中人員吸收,還是有一定的規矩和流程的。
但是東廠是太宗所設,壓根就不在朝廷的典制當中,又因為其需要打探消息的緣故。
其中的人員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正因於此,東廠更容易安排人進去混日子。
說到底,勛戚發展到現在,快的已經傳了四代,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家族大了,總有旁系的子弟,需要找份差事做做。
不需要什麼才能,又能夠仗勢欺人的東廠,也就成了首選的地方。
這些人顯然不全是刻意安排進來打探消息的,但是毋庸置疑,其中肯定混雜着真正的細作。
這些真正的細作,就是舒良所說的「有古怪的」。
於是朱祁鈺問道。
「哪四家?他們和旁的,又有何不同?」
舒良道:「這四家府邸,分別是英國公府,定西侯府,陽武侯府,還有駙馬都尉焦敬府邸。」
「京中勛戚,大多都有旁系子弟,原先就在東廠做事,但是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