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佔到一半以上的分量,而朱鑒差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不過……
「畢竟此次福建一事,和朝廷海貿有關,朱鑒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之前的諸般變故,若是陛下尚無任何表示,恐怕,朝中會有物議。」
沉吟片刻,陳循還是緩緩開口道。
當然,他沒有說的是,這種物議,其實也就是一陣風而已,對於皇帝,尤其是現在的這位陛下來說,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最多就是有些御史鬧騰,讓皇帝煩心一陣子罷了。
對於這一點,蕭晅顯然也清楚,又往前傾了傾身子,他目光閃爍着,開口道。
「陳師,或許,這才是你我的機會,不是嗎?」
聞聽此言,陳循略微皺了皺眉,隨即,蕭晅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了一番話,頓時讓陳循陷入了沉思當中……
年關將至,各個衙門基本上都已經閒了下來,人一閒着,就喜歡議論時事,要說如今京中最大的時事,顯然就是刑部尚書的繼任人選了。
就在前幾日,經過了金老尚書數次堅決的請辭之後,天子終於無奈的准了他的致仕奏疏,加封少師,太子太師,南京禮部尚書,命致仕歸鄉。
與此同時,關於刑部的話題,也再次成為了各個衙門最大的關注點,數日之內,舉薦刑部尚書的奏疏紛紛遞到了內閣,就連吏部也上了奏疏詢問,是否要廷推決定刑部尚書的人選。
但是,天子那邊,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卻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底下的流言版本多樣,甚囂塵上,但是,真正能夠觸及關鍵的,卻少之又少。
乾清宮中,除了仍然告病在家的左都御史陳鎰,六部七卿,內閣大臣已然齊聚,而他們今天的議題,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決定刑部尚書的人選。
這件事情,從最開始眾人嗅到風聲,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年了,金濂的奏疏被准,事實上,就標誌着,事情該塵埃落定了。
朱祁鈺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侍立的一眾大臣,開口道。
「金尚書致仕之後,刑部尚書之職空缺,近些時日以來,朕接到了不少舉薦的奏疏,其中舉薦最多的,是右都御史朱鑒,工部尚書陳循,內閣次輔俞士悅,內閣首輔張敏。」
「諸位皆是朝中重臣,今日便議一議,你們覺得,何人可以擔當此職吧!」
吩咐了一句之後,朱祁鈺便不再說話,將時間交給了底下的大臣們。
眾人也是心領神會,刑部尚書的候選人有很多,但是,天子既然這麼說,那麼就說明,最終的人選,就要在這四人當中產生了。
這種狀況之下,按照慣例,備選的四個人,一般是不適合開口的,因為怎麼說都不合適,所以,眾人理所當然的,就將目光放到了最前頭的王文身上。
身為吏部尚書,他的意見,顯然是他們所有人當中,分量最重的。
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就在王文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旁的陳循卻率先站了出來,道。
「陛下,臣蒙陛下厚愛,接掌工部數年,雖然自覺有所進益,但是,部務繁雜尚難理順,刑部掌天下刑案,職權甚重,臣此前並未有過刑案經歷,實在不宜接掌刑部,還請陛下明鑑,恕臣之罪。」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都紛紛將驚訝的目光投向了陳循,就在被打斷的王文,一時都顧不上生氣,看着陳循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所以這位陳尚書這是,主動退出?
眾人品了品他的意思,心中念頭一陣翻動,雖然說,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們當中不少人都在針對陳循。
但是,陳循真的就這麼幹脆利落的放棄了,還是讓他們覺得,頗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陛下面前,一言既出覆水難收,不少人都停下了想要出言的衝動,看向了上首的天子。
果不其然的是,天子沉吟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道。
「陳尚書忠心體國,朕知曉了,近來工部也的確事務繁重,離不得人,若是陳尚書調任刑部,朕還要重新再找一個工部尚書,確實不妥,既然如此,那陳尚書便繼續在工部任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