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后面色鐵青,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的確是沒有料到,勛戚竟然捨得放棄京營。
這個郕王,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朱祁鈺當然沒本事灌迷魂湯,他只是和勛戚做了一場交易而已。
土木之役,終究是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的。
與其被文臣們一刀刀的慢慢割肉,不如狠狠的出一回血,一次性出夠了,封了文臣的嘴,教他們以後再不能拿土木之事來做文章。
要知道,先皇和今上,對於兵事皆是十分看重的,這些年勛戚雖遭打壓,但是核心權柄基本上都沒有怎麼受到侵害。
因此,現在的勛戚一脈,現在缺的壓根就不是什麼權柄。
他們真正缺的,是能夠執掌權柄的人!
這次北征,本就是二代勛戚向三代勛戚移交權柄的一次行動,土木一敗,這個進程也被完全打亂,勛戚自己更是陣腳大亂,最後被文臣鈍刀子割肉,一步步的蠶食掉本屬於自己的權柄。
所以現在的勛戚,最緊要的根本不是什麼京營,而是儘快的補充五軍都督府的掌事官。
這樣才能代表勛戚武臣一脈,扛起大旗,抵禦文臣的反攻。
不然的話,就很容易出現最開始在本仁殿中的局面,重臣議事,勛戚一脈能夠說話的就那麼三兩個,一說話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真正看透這一點的,朝野上下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朱祁鈺前世,也是登基數年之後,才漸漸回過味來,但是當時勛戚被打壓已成定局,便是想要再扶植,也再難扶起。
所以昨天在集義殿中,朱祁鈺說,他是在幫助勛戚一脈,是真的沒有撒謊。
京營丟了,可以再找機會拿回來,反正文臣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動用京營來圍殺勛戚。
但是一旦五軍都督府長期處於權力真空期,那麼勛戚便始終是一盤散沙,被文臣一刀刀的將身上的肉割下來,也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偏偏,像都督僉事,都督同知這樣的佐貳官還好說,到了都督的級別,每一個都是舉足輕重的朝廷重臣。
想要實授這樣的重臣,即便是朱祁鈺登基之後,文臣這邊,也是無論如何繞不過去的。
那就只有趁此機會,用一份重重的權柄,來撬開這幫文臣的口。
其他的東西,都見效太慢,唯有京營,是即刻便能夠交出來的,也是文臣垂涎許久的權柄。
就是不知道,用京營來交換三個實職都督,文臣這邊,覺得值還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