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之人稱,暴徒躲入伊王府中。」
「陛下明鑑,伊王等人剛才雖然言辭失當,但是,究其根底,還是因為受了委屈,陛下為宗室之長,萬民君父,我等見到陛下,便是見到了血脈相連的親族,情緒失控也在所難免,還望陛下恕罪。」
「還有便是強闖寧王府一事,臣到寧王封地之後,寧王爺幾次三番邀請臣過府一敘,但是,等臣到達寧王府之後,寧王爺卻閉門不出,拒臣在外,臣多次在外等候許久,皆無功而返。」
奏疏內容很多,但是,于謙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便將奏疏合了起來,交回了內侍的手中,重新送回了御案上。
這番解釋不可謂不仔細,就連伊王,鄭王,寧王等人自己,眼光中都帶上了幾分閃爍,雖然仍舊帶着濃濃的敵意,卻已然透着幾分外強中乾的味道。
這話一出,俞士悅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于謙,這裏頭寫,你帶人親自搶奪鄭王府賜田,無旨強闖寧王府,命官軍圍堵封鎖伊王府,在諸王封地,暗中授意衙役和王府中人衝突,再命官軍介入強行收田,並打傷鄭王府,寧王府,伊王府等處王府官員,護衛。」
見此狀況,天子稍一猶豫,從手邊拿起一份奏疏,道。
內侍將奏疏遞到于謙的面前,于謙雙手接下,躬身一禮,便翻開奏疏讀了起來。
此刻的殿內,諸王在殿下各自落座,岷王,周王,魯王這幾個人,又恢復了原先面無表情的神色,只是淡漠的望着在場的諸臣,諸王當中,只有坐在角落的代王輕輕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但是,沒有必要,不代表他們不懂。
但是,越是如此,越說明事情的嚴峻性。
於是,殿中頓時變得安靜的很,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殿門處。
事實上,這也是天子剛剛放低姿態的最大原因。
「至於鄭王府賜田一事,先皇賜田臣自不敢動,但是,鄭王爺所說的賜田數量,位置,皆和朝廷所存魚鱗圖冊相悖,根據巡查御史及當地官員核查,鄭王爺名下大量的賜田,實際上是在就藩之後,役使當地官軍私墾所得,並非真正的賜田,按照朝廷章程,這種私墾田,理當充作軍屯。」
「隨後,章馮應邀前往伊王府赴宴,席間也見到了與襲擊之人樣貌相似害人,伊王更在席間威脅章馮十日內必須離開洛陽,否則性命不保。」
即便是面對着諸王的壓迫,于謙還是鎮定的很,言辭清晰的將事情一一解釋清楚。
那麼,周王這些『族老』必然就會立刻開口,說天子不護着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受了委屈過來哭訴,天子身為族長,不僅不安慰維護,反而還計較他們的態度,未免讓人寒心。
俞士悅在旁看着,心中不由感到一陣棘手。
地位上下,情勢如何,一眼分明。
這些人之所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仗勢欺人,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尊貴,壓根不需要講什麼道理,耍什麼手段,就算是他們囂張跋扈,隨心所欲,也沒有人能奈何的了他們,所以,他們壓根沒有必要費這個心思。
「鄭王爺如若對此有所異議,可調歷年聖旨,戶部存檔的魚鱗圖冊以及兵部清丈後的最新圖冊前來對比,一證便知。」
不算空蕩的殿中,迴蕩着于謙平靜的聲音,條理清晰,口氣緩和,奏疏當中每一處彈劾,他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事情其實是很清楚的,于謙不傻,他雖然是抱着絕大的決心,到各處封地整飭軍屯的,但是,這不代表他行事就會橫衝直撞,沒有章法。
就算是不提他自己會不會受罰,就算是單純為了整飭軍屯的大政,他行事時也要小心謹慎。
「免禮平身吧!」
儘管在過來之前,他已經對可能面臨的狀況有所預料,但是,真正到了這殿中,他還是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這些藩王們。
「臣奉陛下旨意,前往各地主持整飭軍屯一事,並清查此案,為了抓捕襲擊章馮的暴徒,才調遣官軍,圍住了伊王府,其後果真查實,這些暴徒隱匿於伊王府中,如今此案已經審結,案卷證據都已經移送刑部,伊王爺若覺得有何疑問,可以調刑部
第1020章 劍指于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