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圓滿解決。
內斂,但從不失率真性情,群臣在外朝,能夠看到的,往往是天子克制的一面,但是俞士悅久在內閣,曾經見過天子為國政推行順利而欣喜不已,也曾見過他被于謙氣的臉色發紅,甚至於,平素奏對之時,偶爾被天子打趣的情形,他都歷歷在目。
俞士悅當了這麼多年官,別的不說,觀人的本事還是有些的,雖然如此有些不敬,但是,俞士悅還是得說,在他的心中,一直能夠確定一點。
那就是,天子是鮮有的能夠克制己心的君上,這種克制,並非過往所謂仁君的那種單純依照禮法而行,而是越於其上,因有大志願,而燭照前路的克制。
天子所為的一切,都是出於保社稷,護萬民,穩固大明江山的目的,這是道的層次,是天子的道。
其實,在俞士悅看來,這也正是天子和所有人都不同的地方,世上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不過所求不同而已,有人求權勢,有人求享樂,有人求仕宦,有人求清譽。
這一點,就連于謙也不例外,某種意義上,于謙有保國安民之志不錯,但是,他這麼做,亦是希望能夠青史留名而已。
可是,天子不一樣,俞士悅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天子為國,是純粹的為國,並不摻雜其他任何的私心。
換句話說,這朝堂之上無論何人,包括于謙在內,為國為民是不錯,但是,那都是他們達成自己志願的途徑和手段,最終或獲名利,或獲心安,或獲萬世之名,總有想要的。
可天子好像沒什麼想要的,或者說,他老人家想要的,就是國家興隆,百姓安穩。
這個感覺很奇怪,正因於此,俞士悅從來都沒有將這個想法告訴過任何人,而近來發生的諸事,似乎也一直在衝擊他的這個想法,皇莊之事,算是與民爭利,舒良的所作所為,亦非正道,甚至於,對於皇嫡子和東宮的種種態度,也絕不正常。
這些跡象,似乎都在告訴俞士悅,天子也有所求,也有私心……
可是,就在剛剛御前奏對之時,他的這個想法動搖了。
如果說,天子真的有所求,那麼今日之事,該當是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看看,他和王翱兩個人,在面對這樣明顯是有損朝堂社稷之事時,是選擇曲意順從,迎合帝心,還是堅持原則,秉公諫奏。
而他和王翱當中,又尤其以他,面臨的考驗最為嚴峻。
不為別的,因為天子測試他們的這樁事,和于謙有關,而俞士悅和于謙的關係,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王翱面對的考驗,是在面對更進一步和獲得皇帝的信任寵信的機會面前,是否能夠保住本心。
之所以說簡單,是因為到了他們這等地步的人,克制性情並不算困難,當然,這也因人而異,譬如說某位首輔,就沒有克制住……
俞士悅所面臨的考驗,之所以說更加嚴峻,是因為王翱的考驗是機會,而他的考驗則是危難。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沒有替于謙說情,說白了,就是在避嫌,因為他們的關係好,所以這個時候,他更不能在天子面前說于謙任何的好話。
否則,輕則被天子質疑公私不分,被舊情所困,有失公正,重則會被當成結黨,觸動天子的逆鱗。
今日之事,說白了,就是看他,在『帝心已定』的前提下,敢不敢冒着被天子誤會的風險,仍舊持正公允,從有利於朝廷的立場來表達自己的看法。
除此之外,還有更深一層的風險。
要知道,敢於違逆皇帝的人不是沒有,現下便有一個,正在詔獄呆着呢。
回想起剛剛御前天子的態度,擺明了就是在給他施壓,那種情況之下,俞士悅其實極其難做。
退是明哲保身,屈從聖意,看似妥當,可卻母庸置疑會和王翱一樣,無法通過這次考驗,可若是進,堅持己見,不肯低頭,那麼又極容易變成另一個于謙。
此次于謙之事,雖然說俞士悅一直疑心,天子有其他的佈置,但是,他也同樣看的清楚,天子並非毫無不滿。
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或許眼前無事,可必會為以後埋下禍患。
所以實際上,他面
第一千零一百章:帝心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