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現在的結果,他也已有預料。
因此,他所做的這些,還有另一層準備。
那就是,如果說朱祁鎮真的不上鈎的話,那麼,徐有貞的身份,還有……實際上也就是另一種信號。
朱祁玉抬起頭,目光越過深沉的夜色,落在了南宮的重華殿中。
不出意外的話,如今的朱祁鎮,應該也看出來這一點了吧……
…………
「什麼?陛下您說的是真的?那……徐有貞……」
翌日,南宮之中,張輗和朱儀二人站在底下,聽了太上皇的話,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見此狀況,朱祁鎮眸色泛冷,點頭道。
「不錯,朕能夠確認,那徐有貞,就是乾清宮派來的人,他費盡心機,取得你們和朕的信任,目的,就是為了鼓動朕起兵奪位,如此一來,皇帝便可順理成章的奪了朕的尊位,甚至於,東宮太子,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失去儲君之位。」
「豈有此理,當真是其心可誅!」
這番話說完,底下的張輗差點就跳了起來,甚至顧不上還在南宮當中,聲音已是憤怒之極。
當然,這樣不能怪張二爺,朱祁鎮倒是早就看出來徐有貞不對勁兒,但是張輗,可是真真正正的相信了他的。
此刻,發現徐有貞之前都是在利用他,豈能不暴跳如雷。
與之相對的,朱儀也沒好多少,他在聽了朱祁鎮的這番話之後,也是瞪大了眼睛,心中震驚不已。
不過,如此想來的話,他每每見到徐有貞時,那股隱隱的古怪感覺,倒也能夠解釋的通了……
壓下心中的震驚之意,朱儀開口道。
「陛下,張都督所言有理,徐有貞如此膽大包天,意圖構陷陛下,實在是可恨之極,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人?」
「如何處置嗎……」
朱祁鎮冷眼看着底下二人的反應,片刻之後,他開口問道。
「你們二人,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所以,朕想聽聽,你們對此事的看法。」
聞聽此言,朱儀心中一緊,但是,面上卻並無任何異色,斷然道。
「陛下明鑑,此等悖逆之徒,自然是罪不容誅,若陛下允准,臣願替陛下誅殺此賊!」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冷冽之極。
倒是一旁的張輗,略微有些遲疑,不過,見朱儀如此,他稍一猶豫,也跟上道。
「臣以為,成國公所言有理,此等賊子,必要嚴加懲治,陛下,臣和成國公,如今在朝堂上,還算有些份量,如若陛下允准,臣等願意傾盡全力,將徐有貞置於死地。」
口氣同樣堅定,但是,仔細聽去,便能聽出張輗和朱儀所言的不同之處。
二者雖然都是要置徐有貞於死地,但是,表達的方式卻有區別,相對而言,朱儀更加決絕,直接用了誅殺二字,簡單,直接,最能讓人出氣,但是,風險也最大。
要知道,徐有貞可是朝廷命官,要殺他這個人並不難,但是,擅殺朝廷命官,即便是成國公這樣的府邸,也很難全身而退。
相對而言,張輗的表態,就隱隱有幾分保留,雖然目的相同,可張輗明顯是傾向於,以朝堂手段,來打壓徐有貞。
應該說,這種手段,實際上才是正常的,朝堂之上,關係盤根錯節,以勛貴的力量,若是想要對抗整個文官體系,或許力有不逮,但是,如果僅僅只是要針對徐有貞這麼一個右春坊大學士,卻並不困難,如若真的用心設計,就算是想要讓他陷入死地,也並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
而面對二人的表態,朱祁鎮眯了眯眼睛,心中隱隱的那一絲疑慮,也總算是打消,擺手道。
「你們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不過,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徐有貞畢竟是朝廷命官,背後又有皇帝撐腰,雖然朕已察知其不軌之心,但卻不可貿然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