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往樓下一指,「就你姐姐奏的這一首!」
天這般黑,又看不到李承志臉上的表情,魏瑜哪知李承志驚的兩隻眼珠子直往外突。她側耳聽了聽:「這是什麼曲,沒聽姐姐彈過,你教她的?」
李承志不說話,只是點點頭,將笛橫了起來。
高文君的琴音稍頓,笛聲便緊隨而至,隨即琴蕭齊鳴,竟說不出的和諧。
旋律稍顯急促,就如李承志此時的心情一般
元恪與高英立在光風園東側的望山樓上,已然好一陣了。
樓下便是宮牆,再往北半里過些,就是李承志的府宅。
「倒是奇了?」
元恪好不驚奇,「高湛與李承志隨隨便便找來的樂伎,奏的竟比宮中的樂官還要好聽?」
高英有些無語。
哪是這些樂伎奏的好聽?
我了半天,她急中生智,飛快的將笛子遞了過來:「你剛還說要吹給我聽」
無所謂。
李承志接過笛子問道:「想聽什麼?」
難道讓李承志吹鳳求凰?
他根本就不會
魏瑜暗恨自己真沒用,滿臉沮喪:「就吹你教給姐姐的那幾首吧!」
還幾首,自己哪有那麼閒?
稍一思索,李承志拿起笛子:「給你吹一首《神話》吧,你聽過的!」
本要再合奏一遍,聽到悠揚醇厚的笛聲,高文君一頓,又猛一揮手,讓樂師停下奏演。
「聽三姐彈過此曲,可是小瑜兒吹的?」,高湛奇道,「這才幾日,就學的有模有樣了,倒是挺好聽?」
高文君暗暗一嘆:怎可能會是魏瑜?
一首鳳求凰,別人學會可能只需半日,魏瑜足足用了三天。
曲乃心聲,高文君怎聽不出笛音中儘是孤寂、落寞、思念、幽傷之意,一聽就知是郎君所奏。
她猛的想起了李承志入城當日,皇后與她的那番對話:若按常理,李承志自幼長在家中,不曾離開涇州半步,有何可思念悠傷的?
想來心中藏着事,而且心思極重
越至後半闕,笛聲越是悲沉,就連高文君都止不住的哀從心來,想起了悽慘的身世。
再要聽下去,自己怕是都要落淚了,可見郎君何其幽傷?
高文君微嘆一聲,一指高湛:「幫我拿琴來!」
一曲奏罷,角樓內的溫度仿佛憑空低了好幾度,李承志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蒙毅能魂穿千年與玉漱重逢。易小川能毫髮無損的穿越時空,回到後世與家人團聚,可自己呢?
終究是回不去了
李承志心涼似水,不知不覺間,又將笛子橫在了唇邊。
離他只在咫尺之間,魏瑜的感受最深。笛聲方起,仿佛感同身受,一股憂涼之意油然而生
父慈母惠,衣食無憂,自小受盡寵愛,萬事皆如自己心意,自己有何憂傷的?
不,誰說盡皆如意了?
都怪李承志,就跟木頭一樣,打死不開竅
心中一委屈,眼眶一熱,數滴熱淚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哭着哭着,魏瑜就湊到了李承志的身邊,席地一座,自然而然的就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丫頭不嫌熱麼?
李承志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端午之時,魏瑜喝醉酒靠在他懷裏的那一次
但今天可沒喝酒啊?
嗯,不對,你哭什麼?
正狐疑着,臉頰無意中蹭到魏瑜頭的步搖,李承志渾身一震,笛聲猛的一呲:「吱!」
聲音尖的如同撕巾裂帛,嚇的魏瑜一個激靈。
「怎不吹了?」
還吹什麼呀吹?
李承志嘴裏直發苦:怎就沒蠢死自己?
早該想到的:無緣無故的,母親怎會給魏瑜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怪不得臨行時,父親與舅舅均提醒自己,說是祖上有舊,有瑕是定要去魏府拜訪?
更怪不得,只要與自己
第三二零章 被自己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