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繼位這十年,所做所為用一個字就業能概括:急!
所以留下的窟窿不但大,而且多,一點都不遜色於太武帝。
如今新帝年幼,朝中更無如拓跋浚、馮太后這樣的好補鍋匠、且英明神武的主心骨,故而一逢數十年未有之亂局,絕對會亂成一鍋粥。
接下來,十之八九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更甚至是拆東牆補西牆。
所以李承志才說,如今時值大魏從未有過之威局
遣退了斥候隊主,李承志又予李韶交待道:「但有異常,還請世叔速派信使急報予我,但若無大變故,我定是不會輕舉妄動,東線諸務皆由世叔做主便可。」
這是昨晚便商定好的,李承志只是稍稍提說了幾句,便令李亮啟行。李韶與楊鈞未敢怠慢,一起將他送出寨門。
雙方就此告別,兩營涇州甲騎護着李承志,浩浩蕩蕩的往西而去。
行了也就一里,李始賢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他如今的身份委實有些尷尬,故而輕易不拋頭露面。再者就連李承志也不知該如何安置,只能由他。久而久之,就真變跟個隱形人似的,一般都想不起來。
因為隨行的還有裝運火箭、投石機的車駕,故而走的不是很快。李承志索性棄馬換車,又邀李始賢並李松與他同乘。
四乘的官駕極是寬敞,三人躲着睡覺都綽綽有餘。且所需諸物、器具極是齊全,剛一上車,李松就生起了炭爐,溫起了甜酒。
其實就是葡萄酒,後漢並三國時期,河西、關中、並中原地區就已大量釀造,但口味過於寡淡,大致也就是後世啤酒的度數,所以不為士人所喜。也就宮中並世家常備一些,以供嬪妃和婦人飲宴。
但李承志卻很喜歡。甘甜卻不醉人,且還有提神之效。
予父子二人各遞上一杯,李松陪着輕呷了幾口,忽然又想起一事,稍有些狐疑道:「仆出營之時,見今日大軍駐營大有變化,似是方陣,內中卻又是圓的?
且甲兵、甲騎盡呈於外,內中皆是新軍、州軍等弱旅仆還是首次得見,也記不起兵書中提及,故而不知是謂何陣?」
見李承志不應聲,李始賢才揚揚自得道:「誰說兵書中未有記載?這便是諸葛武候赫赫有名的八陣圖」
李松雙眼忽的一突:為何他聽說的八陣,是八個陣。而聽家主此時所言,所謂八陣就只一陣?
再者,李氏自乃之公時才棄文從武,之前諸代對兵事至多也就是稍有涉獵,故而家中所藏之兵書大都為平常。李松腦袋想破也不記得,府中藏書有與諸葛武候之所傳相關者。
顧不得李松驚疑,李始賢努力的回憶着與李承志閒談時,李承志說過的話:
「不知從何起,世間便有傳言,稱諸葛八陣為天、地、風、雲、龍、虎、鳥、蛇等,其實只有一陣。是古人為秘藏此法,詭稱八陣而已。」
李松越聽越是驚奇:他與李始賢自幼一起長大,除後宅外,再沒有哪一處是李始賢能去得,李松去不得的,包括書房。那家主又是從哪看來的?
見李始賢眼神飄忽不定,李松心中一動,頓時便知為何來歷了:定是郎君教給家主的。
那郎君呢,又是從何處習來的?
想起去年,也是如此時一般天色方暖,郎君還拉着自己予他講授兵法。李松很肯定,那時的郎君確實什麼都不懂。
那是李韶傳授的?
更不可能。
看諸代刑律,私授兵法,比私鑄甲冑的罪名還要重,便知兵書之珍貴。
莫說這種世所罕見的奇陣,便是如《孫子》、《齊孫子》之類的兵書,無不是被各世家當做安身立命的根本,豈會輕授予外人?
看他目光閃爍,精光隱現,李承志不用猜都知道李松又想歪了,十之八九拐到了天人神授之類。
他也懶得解釋,只是肅聲道:「你若想學,父親教你便是。但水無常勢,兵無常形。自古以來也從未聽說過有萬勝的陣法,故而還是要活學活用,莫要拘於形式」
「郎君教訓的是!」
李松連聲應着,喜不自勝。
這般閒談間,到午時三刻
第四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