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從來就沒有想過留下。
以給他生孩子為代價,讓他放了她的父親,以討好他為代價,讓他允許她母親回來。
她這段時間對他所有的親近、撒嬌,她的眼淚、她紅了的臉,原來都不過是為了換來這樣一個機會,這樣一個他放鬆了警惕,好讓她逃離的機會。
拳頭再次狠狠砸在了茶几上,磕破的傷口,再添了新傷。
他咬牙,面色近乎抽搐,「阿寧,你最好永遠不要被我找到。」
小趙內心有些發怵地看向薄斯年手背上的一片血肉模糊,膽戰心驚地勸一句:「先生,手還是……」
「滾!」
小趙心臟抖了一下,趕緊閉了嘴,往門外走。
腳剛邁出去,沙發上的人又叫住了他:「想辦法,聯繫宋知舟的父親和繼母。」
小趙趕緊應下來:「好的,先生。」
夜色如墨,巨大的吊燈投射出冷白的強光,客廳陷入了死寂。
薄斯年將手撐在了茶几上,俯身將頭埋進了掌心裏。
手上的血漬,沾染到了他高挺的鼻樑和眉骨上,他唇角突然開始微微抽動。
她不會回來了,她細細籌謀了這麼長時間,這一次,不可能再被他輕易找到了。
是有多恨他,是有多不願意待在他身邊,才會甚至能狠心將小蕊丟下來。
已近半夜,手機再沒有消息進來,證明他派出去找的人,並沒有新的進展。
或者說,她自然已經不在了這北城。
而宋知舟去英國的機票,和她爸媽去巴黎的登機信息,真假難辨,也將他的找尋範圍擴大得難以下手。
他心裏如同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第一次這樣深刻地意識到,他失去她了。
就算找回來,也真的失去她了。
他附在臉上的手掌,指尖重重地按壓着眉心,那種近乎炸裂開來的頭痛,卻沒能有絲毫的緩解。
他一字字,喃喃自語:「我已經在努力彌補了,真的,阿寧,我感覺我盡力了。」
「我還能怎樣,你告訴我,我還能怎樣?我總不能回到兩年前,讓那一切重新來過,我沒辦法,回不去啊。」
他腦子裏有巨大的眩暈湧起,意識有些陷入了混沌。
門推開,高跟鞋的聲音進來,再緩緩靠近他。
他心裏突然顫了一下,再抬頭,海藻般微卷的長髮,熟悉的深駝色大衣,那人就一點點靠近他。
他看不清臉,似乎是她,又似乎不是。
走到他身邊的人,在他身側沉默坐了下來,他驚喜而着急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阿寧,你回來了,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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