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王想讓你們認真想想,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這將士…身為將士的你們,肩上是不是扛着保家衛國這四字的重任!」
「如今山宣人來犯,在你們身後的是涇陽城,城裏住着百姓,百姓中有着許多行動不便的老人家,有着牙牙學語的孩童,或許還有着那剛出生還在襁褓中啼哭的……」
「若站在這城門前的我們怕死逃脫了,那他們將會面臨怎樣的遭遇?」
「從前曾有人問過本王,你們這捨生為死的,究竟是忠於腳下這華陵國土,還是忠於掌權的鳳家,現在本王告訴你們,我讓你們忠於這華陵,忠於你們腳下踩着的這片土地!」
「無關乎在你們面前站着的人有多大權勢,是何許人,你們只需要知道,你們身為將士,抓起了手中的長槍,該做些什麼!」
鳳琰說的這麼一番話,讓方才還低着頭的將士們都齊齊抬頭看向了他。鳳琰不閃也不躲,只是沉聲問着:「現在,你們還覺得,本王是讓你們大老遠的敢來送死嗎?是視你們的命為草芥嗎?」
「若你們覺得是的話,本王也不逼迫你們,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便可以回去了……但日後,也希望你們不用上戰場了。」
「戰場上若是怕死,那還談何衛國!」
一時間,所有的將士們都沉默了。一片沉默中,忽然有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不怕死,寧死都要守住這城門。」
緊跟着,不少人都開始小聲說話了:「不怕死!」
「我們不怕死!」
「決不讓山宣人踏入我們華陵半步!」
「……」
一聲高過一聲,將士們的士氣終於鼓舞了起來。一群人,誰也沒有退縮,誰也沒有要離開。
鳳琰突然感覺眼角有些濕潤,別過頭去,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水霧,卻正好對上了蒔泱的眼眸。
「你,你幹嘛?」鳳琰臉上有些窘迫。
「沒……」蒔泱垂下眸子,「就是覺得你怪好看的。」
認真鼓舞着士氣的樣子,同他們感同身受的樣子……
讓她不免想到,若是這般姿勢做出的鳳凰擺盤,也是挺好看的吧。
想着,蒔泱的肚子「咕嚕嚕」的又響了起來。
空氣,一下子就靜止了一般。
鳳琰瞅向蒔泱的肚子,再對上她的眼睛,轉而再看了下自己手上虎口和手腕處還留着的牙印,默默地往後退去。
該不會,又是他想的那樣吧……
見蒔泱抬眼望他,嘴唇微張,鳳琰身子猛一激靈,轉身撒腿就跑。那速度,直接竄進了人堆,把穿着盔甲的幾個人撞的哐哐作響,滿臉懵然地摔在了地上。
范尚在後面大喊:「王爺,王爺你去哪啊!」
轉頭再看向蒔泱那略顯委屈的表情,范尚強扯了下嘴角,「那個,國師啊……」
明明是想着為鳳琰說些什麼,可對上蒔泱的眼睛,愣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尷尬地揣手杵在了原地。
蒔泱望着跑的不見蹤影的鳳琰,正了正自己歪歪扭扭的髮髻,鼻間發出了一聲輕哼,轉身回城裏去了。
……
夜半,寒秋的氣溫越來越冷。
不論是在城門安營的那兩百多號人,還是城裏的百姓,好似都是陷入了沉睡,為明日的大戰做着準備。
然而與此同時,三道黑影掠過這黑夜,疾步而行,悄悄地潛入了山宣大軍的營帳。
他們白日啟程,這夜裏已是抵達到了離涇陽不過七百里地的距離了。
幾道黑影如閃電一般,竄進了那堪為防守嚴密的陣營,巡邏的一隊士兵經過,他們趕忙躲到了一頂營帳的後邊。
借着帳內的燭火,這黑影也露出了他們的面容,竟是落三和范尚,而這領頭的人,自然是鳳琰。
鳳琰掃看了下周圍,低聲詢問道:「剛剛可有注意到帳篷的不同?」
落三點頭,低頭用手指在沙地勾勒出一個個圖案來,「按照軍營的一般部署,在諸多帳篷圍着的中央該是將領的帳篷;守在兩側方便預防突發情況的該是副將。」
鳳琰勾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