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鬧。
「不等了,今天肯定來不成了。」在這事上,白以柳還是看得很清楚的,陳苗苗想要來,就得靠她軟磨硬泡了。
「你怎麼就知道她來不了了。」冥滄褶在心底切了一聲。
「我都跟她家打多少交道了,這還能看不出來。做你的熱身,管那麼多。」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還要看內在,陳家的都是老實巴交型的,就想安安分分能夠有好日子過,小富安康的心態。
「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一點。」每天對他都像是吃了炮彈,他哪裏得罪她了。
「你好意思說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這就是個典型例子。
被點名的冥滄褶不出聲了,他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無非就是還不能接受變小了的現實。
他說她態度不好的同時,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人家把他撿回來照顧,已經做的夠好了。
她和他到底是不一樣的,他的身體雖小,但實際是個大人,而她呢,切切實實是個孩子,十歲的孩子能夠做到什麼樣?
是,他是十歲進軍營了,但身處的環境不一樣,他是大家族出來的,裏面的險惡他從小耳語目染,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她呢,大字不識一個,卻敢反抗家裏,在這個孝為先的環境裏,她拋棄那些觀念,硬生生為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只為了活命。
茅草屋的情況他不是沒有看到,她能活下來就已經是一個奇蹟。
他是驕傲,但不自負。
「不會了。」雖然仍然覺得彆扭,但他大人大量,能屈能伸。
「你說什麼?」風太大,又是在跑步,白以柳沒有聽得很清楚。
「沒聽到就算了。」讓他再說一遍不可能。
「哦,好好跑,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白以柳笑了笑,鼓勵着他。
嗯了一聲,冥滄褶腳底生風似的,一下子竄了出去。
「哎,慢點,不要跑太快了,要調整呼吸。」白以柳追了上去。
跑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回到家,冥滄褶直接累癱在椅子上,汗水沿着髮際線流了下來,沒進了領口裏被吸收了。
白以柳每天都有堅持,呼吸一點沒變,休息了一會兒後,起身去廚房將做好的早餐端了出來。
又端了一盆清水放到冥滄褶面前,趕緊洗洗擦擦,別受涼。
這個季節最容易感冒,一病還沒那麼容易好。
古代醫療條件太落後了,必須得嚴防死守,小心小心再小心。
「……謝謝!」這一句謝謝是他發自內心的。
好在他的屬下們都不在,不然肯定會驚得一地下巴,爺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對別人說這兩個字,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
這一次白以柳總算沒有開懟,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小破孩竟然也知道說道謝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等他洗了臉,擦了脖子,這才將手裏盛好的一碗粥遞給他,「這個溫度剛剛好,吃吧。」
冥滄褶因為謝謝兩個字,頭低的很低,並沒有看到白以柳欣慰的表情,接過碗,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丫頭的手藝倒是真的不賴,最最普通的食材到了她的手裏,都能變成可口的美味佳肴,那些丟棄,嫌棄她的人眼瞎的很。
「我吃飽了。」食材是粗糙了一些,但口味不錯,就這樣吧。
「外面冷,你進屋休息去吧。我等會兒準備上山,你不要出來,知道嗎?」糧食還有一些,但是菜只能維持今天一天,她得進山獵點野味,等到天氣再冷一點,想進山就難了,動物也不願出來活動了。
「我和你一起去。」一個人待着怪沒有意思的,進山好啊,他還可以留一些暗號,不管用不用得到,總是抱有一線希望。
「帶着你不方便,你還是留在家裏吧。」這也是沒辦法,她還是要好好的想想怎麼掙錢。
雖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但也得有其他的進項,山裏的東西還是有限的,也不是每次都能獵到的,還得自給自足。
「不要,你要是不帶我一起去,我就偷偷上山。」冥滄褶梗着脖子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