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軍卒來說,卻是一場噩耗。」
宋憲和魏續兩人神色凝重,他們兩人出身於舊漢軍。
這個時代的醫生對於刀劍創傷的認知有限,就是將校敷上所謂的金瘡藥,也常有舊創復發因傷而死的人。
而且普通的軍卒並非能夠接受多少的治療,那些好的藥膏都要優先供給將校軍官,很多軍卒只能忍耐着身上疼痛,很多人因此就這樣死在了病榻之上。
宋憲和魏續兩人神色微暗,就是因為想起曾經在并州當兵之時,那些因傷死在軍中的袍澤。
一場大戰下來,後面因傷致死的人卻遠比戰場之上死的人更多。
黃巾軍原來的傷兵死亡率也是居高不下,直到許安編寫了《衛生手冊》將如何護理,消毒等知識有意識的傳播到了軍中,才使得黃巾軍的傷兵死亡率降到了一個較低的程度。
華佗後來跟隨着四州的黃巾軍一併進入了并州,此後華佗研製的麻沸散也進入了軍中。
黃巾軍很多的傷員的存活率又被提高了不少,如今隨軍的大部分黃巾軍符祝都是經過了醫學院的培訓,他們甚至可以在軍中進行頗為複雜的外科手術。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場風雨也讓我軍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
許攸神色一動,許安說的確實沒有錯。
這場大雨確實讓他們得到了喘息了機會。
從軹關陘一路到朝歌,五百餘里,再從朝歌到繁陽城兩百餘里。
雖然一路都是乘馬和駕車,但是人騎在馬上,坐在車裏卻也是並不好受。
并州營、上谷營這些騎軍還好,但是武卒和銳士這些騎馬的步卒只能說是比較勉強,畢竟他們的騎術不精。
那些坐在馬車之中的軍卒也被冀州這糟糕的路面給折騰的夠嗆。
冀州之地雖然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帶,比起并州、中州等地的地勢要平緩的多,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如同許安那樣肯花錢修繕道路的。
冀州的道路基本就是只到差強人意的程度,很多地方的路況只能說能夠勉強行人驅車,沒有太平道境內那修繕後道路一般平整。
這一場大雨,讓明軍不得不停留下來,失去了一個戰機,但是又給與了明軍另一個絕好的機會。
現在明軍的軍卒正在營帳之中整備,他們已經換下了被打濕的衣甲,重新換上了放在行囊之中乾淨的戎裝。
被打濕的衣袍則是被擰乾後,晾在一起。
各處軍帳之中的氣氛並不沉悶,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人在拿着麻布擦拭着被雨水打濕的盔甲,有人在用磨刀石慢慢的磨着槍尖和刀刃,還有人在仔細的保養着弩機。
雨聲逐漸變得沉悶了起來,許安神色微動,離開了放着輿圖的方桌,走到了帳簾之前。
兩名衛士掀起了帳簾,隨後帳外的人也趕快將雨傘移到了許安的身前。
營長之外積水向着西側流淌,雖然是倉促紮營,但是許安也選在了一處地勢略高些地方,營地之中積水並不嚴重。
雖然很細微,但是他注意到,風雨似乎正在慢慢的變小。
……
「轟隆隆」
天邊的驚雷一聲壓過一聲,昏暗的天空變得越來越低沉。
「殺!!!」
繁陽城內,喊殺聲再起。
袁紹手執寶劍,立於陣前。
身穿着重甲,全副武裝幾乎到了牙齒的武威軍正和裝備相當的漢軍銳士進行着慘烈的生死搏殺。
他們身上裝備的重甲使得利器失去原有的效果,漢軍的銳士舉着盾牌,手執着了短鐵錘和鐵鐧不斷衝擊着武威軍的軍陣。
鐵錘和鐵鐧不斷的砸在武威軍的盾牌之上,巨大的衝擊力,甚至將盾牌都砸的凹陷了進去。
而武威軍的軍卒則是排列着整齊的軍陣抵禦着漢軍銳士的衝擊,前排的軍卒舉着塌頓組成了盾牆,而後排的軍卒則是舉着手中的大戟不斷的向着漢軍的銳士砸去。
鈍器砸擊聲,骨骼碎裂聲不斷的在兩軍的陣中響起。
倒下的人沒有再站起來的機會,軍陣之前,根本容不得騰轉於挪移。
漢軍銳士的軍陣距離袁紹不過十步,但是這十步卻是猶如天塹一般不可以逾越。
將為兵膽,魏軍的軍將因為袁紹的壯勇也是徹底的爆發,士氣上漲到了一個高點。
耳畔是密集的雨聲,雨水順着孫堅的盔檐不斷的流淌而下。
但是孫堅對於一切都沒有在意,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袁紹的身上。
而袁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孫堅的身上,兩人相隔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袁紹目光微動,雙目微眯,他的動作並非是因為孫堅有什麼異動,而是在漢軍銳士的陣後突然出現了幾架四輪的馬車。
四輪馬車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黃巾軍中存在不少,甚至已經用於民間,技術上並不什麼難題,彷制還算容易,但是那幾架四輪馬車卻是有些奇怪。
車頂有傘蓋,但是四面卻是沒有遮蔽,每輛馬車之上都有一個巨大的東西被黑布所覆蓋。
就在袁紹還在疑惑之時,一個不好預感爬上了審配的心頭。
「主公!」
審配勐然轉身,向着袁紹疾跑而去。
而就這時,那馬車之上的黑布陡然被拉開。
袁紹童孔勐然一縮,他看清了那馬車之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而就在這時,孫堅的怒吼聲已經是傳到了袁紹的耳旁。
「放!!!」
「彭!彭!彭!」
弩弦震動發出巨響。
五支弩槍劃破了厚重的雨幕,向着袁紹所在的方向急射而去!
第七百七十四章:紛紛兩漢亂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