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白、紅、紫、香(土黃色),共有六色。
紫色的鷹狼服,在鷹狼衛之中只有鎮撫使能夠穿戴。
而鷹狼衛之中,一共只有兩名鎮撫使,分別掌管鷹衛與狼衛。
「確實是好久不見。」
張季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來人正是狼衛的鎮撫使趙績。
許安當初安排他進入鷹狼衛之時,就是在趙績的麾下任職,從河南郡到冀州漳水,一路之上他都跟在趙績的身後學習,嚴格意義上來說,趙績比起許安更像是他的大哥。
趙績和張季簡短的寒暄了一下之後,便停止了交流,他這一次來的目的並非是敘舊,而是為了完成許安定下的任務。
張季自然也明白事情的輕重,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雁翎刀,站到了右側的首位。
公審素來由狼衛主持,所以這一次行動的指揮官是作為狼衛鎮撫使的趙績,而並非是他。
趙績走到了大堂的中央,而後轉身面對着堂中眾人,鄭重其事的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印璽。
一名身穿着赤色鷹狼服的千戶,站在他的身旁雙手懷抱着一封詔書。
「奉道君法旨。」
趙績神色肅然,握持着手中對於印璽,沉聲言道。
「駕貼上但凡有名之人,不得走脫一人。」
「按名拿人,依法定罪,抄沒家產,緝拿要犯!」
趙績停頓了一下,冰冷的目光從堂中一眾千戶官的身上掃過,他的語氣驟然一冷,大堂之內的溫度甚至都因此下降了幾分。
「膽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查糾不法,肅清河北,以正朝綱,重定乾坤!」
「佈告天下,咸使聞之。如律令!」
「諾!」
一眾鷹狼衛緹騎皆是轟然應諾。
旋即,整個鷹狼衛的衙署皆是沸騰了起來。
趙績手持印璽,闊步走出大堂,張季緊隨其後,一眾鷹狼衛的千戶官亦是緊隨向前。
馬嘶聲起,趙績已經是跨上了戰馬,一眾鷹狼衛緹騎,跟隨着趙績向着城東的方向疾馳而去。
鷹狼衛的衙署沸反盈天,就在趙績帶領一隊緹騎走後,更多的鷹狼衛緹騎湧出了鄴城鷹狼衛的衙署,在百戶官和千戶官的帶領之下,向着城外疾馳而出,向着河北各地飛馳而去。
猶如暴漲河水一般的馬蹄聲在鄴城城中響起,不僅是引起了鄴城之中尋常百姓的注意,也引起了鄴城中一眾世家豪強的警惕。
但是他們剛剛想要打探一下消息,便發現街道之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頭戴着黃巾的軍兵。
……
鷹狼衛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形跡,巨大的馬蹄聲很快便傳入了甄氏的宅邸之中。
甄宓坐在書房之中,正在看書,也是聽到了那喧譁的聲音。
她並沒有疑惑多久,很快書房的便被打開,幾名女僕已經是走了進來,隨行的還有幾名手執環首刀的家兵。
甄宓發現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惶恐。
甄宓何等聰慧,她轉念便想到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兄長,可否告知小妹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甄宓走出書房,先是對着自己的兄長行了一禮,蛾眉微蹙。
「街道之上出現了不少的明軍,宅邸的四周通道已經被明軍控制住了。」
雖然甄宓只有十三歲,但是甄儼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小妹當成過小孩。
甄宓自幼聰慧過人,很多時候見解甚至超過了尋常的大人。
相士劉良為甄氏以及甄逸其他子女看相態度皆是平常,唯有看到甄宓之時,神色動容,指着甄宓說道:「此女貴乃不可言。」
「兄長不要告訴我,宗族沒有將藏錢還有藏糧全部繳納出去。」
甄儼臉色一僵,想到了之前甄宓對他的諫言,讓他將所有的藏錢和藏糧都繳納出去,包括密庫之中的錢糧,最多只留下一成的錢財。
看到甄儼的臉色,甄宓心中不由的嘆息了一聲,終究是她人微言輕,動搖不了宗族的決定。
「宗族留下了幾成?」
甄儼目光閃爍,避開了甄宓的視線,嘆息道:「差不多五成。」
甄宓白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身處大家,她很清楚自己的命運並不能夠由自己決定,早已經和宗族綁在了一起。
她年歲尚小,說的話並不被宗族重視,本以為讓兄長去諫言能夠有些作用,但是看起來宗族的人並沒有採納她的意見。
「看來,我甄氏數百年的基業,恐怕要就此葬送了……」
甄宓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
「兄長,還讓家中的僕役全都放下刀兵,不要做抵抗之舉,家中僕役不過數百人,城中明軍卻有上萬,豈有勝算?」
甄儼嘆息了一聲,對着站在庭院內的幾名家兵擺了擺手,幾名家兵直接丟下了手中的刀劍,他們其實也都知道這樣做,只是以卵擊石,但是手中有兵刃,心中好歹也有少許的安全感。
……
「撞門。」
趙績輕輕一擺手,示意站在門前的一眾緹騎散開,對着身後早已經等待許久的力士下令道。
「諾!」
一眾力士轟然應諾,舉起了放在地上的撞木。
甄氏宅邸的大門遲遲沒有打開,趙績也不準備再等了。
不過還未等力士抬起撞木沖向大門之時,久未有動靜的甄氏宅邸大門在這一刻從內打開。
趙績雙目微眯,抬起了右手。
後方,一眾身穿着玄衣的鷹狼衛緹騎已經是舉起了手中的弓弩。
泛着寒芒的弩箭正對着甄氏宅邸的方向,他們所有的人注意力卻是都放在了趙績的右手,一旦趙績的右手握成拳頭,那麼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激發手中的弩機。
「停。」
趙績沒有握拳,而是緩緩放下了舉着的右手。